夜风微凉,纺织厂的庆功宴彩排现场热火朝天,但许瑶的心却像压了铅块一样沉重。
她强打起精神,替秋月挑选着庆典上要穿的新衣裳,一件件比划着,想让这孩子漂漂亮亮地站在舞台上。
“这件水红色的裙子怎么样?衬你的肤色,像个小仙女。”许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
秋月却兴致不高,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突然,一只枯瘦的手猛地拽住了秋月的胳膊,力道之大,让秋月惊呼出声。
“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孙母那张扭曲的脸出现在眼前,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划破了这片祥和。
许瑶脸色骤变,一把将秋月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孙母却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抓着秋月不放,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霸占了秋月这么久,也该让她认祖归宗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窗帘后闪出,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
薛寒!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军靴狠狠地碾碎了孙母手中紧紧攥着的红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你儿子的死亡证明,”薛寒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他猛地抖开一份染血的病历,扔在了孙母的脸上,“是用这红绳勒出来的!你还有脸提她的亲生父亲?!”
病历单上,鲜红的字迹触目惊心,赫然写着“窒息死亡”四个大字。
孙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嘴里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
秋月却突然指着孙母的假发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和前世害死妈妈的女鬼一模一样!就是她!就是她!”
孩子惊恐的哭喊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只剩下秋月撕心裂肺的哭声。
街道办主任带着几个民警赶到,铁面无私地宣布:“孙某涉嫌故意杀人,带走!”
孙母被拖走时,还在不停地挣扎嚎叫,那张扭曲的脸,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许瑶疲惫地走到父亲的病床前,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却看到许父正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瑶瑶……这个……给你……”许父咳着血沫,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颤抖着掀开铁盒的盖子,里面装着一些发黄的账本和几瓶墨水。
“你前世夫家的账本……”许父艰难地喘息着,“和孙志强的走私账目……用的……同一种墨水……”
许瑶接过账本,仔细地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孙家这些年来的种种罪行。
她拿起一瓶墨水,瓶底赫然印着几个小字:“三姐纺织厂”。
许瑶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三姐纺织厂?
那不就是她前世女儿养母的旧业吗?
难道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回到婚房,薛寒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他的脸色凝重,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瑶瑶,你看这个。”他递给许瑶一张纸条,那是从红纱巾。”
许瑶疑惑地接过纸条,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薛寒突然按住许瑶的肩膀,语气严肃:“你前世女儿的胎记……”他指尖轻轻划过秋月后颈,那里有一块淡淡的红色胎记,“和这信纸上的火漆印记,形状一模一样。”
许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月的胎记,竟然和这封匿名信有关?
秋月突然扯开盖在身上的红纱巾,眼神迷茫地看着许瑶:“妈妈,这是不是我亲生姐姐留下的?”
夜色渐深,纺织厂的庆功宴彩排也接近尾声,薛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鲜红的绸布,在手中摩挲着。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靛蓝色幕布,缓缓拉开,纺织厂的庆功宴彩排现场,气氛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空气里弥漫着幸福的汗水味儿和劣质香烟味儿,简直绝配!
薛寒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他突然举起一块鲜红的绸布,如同举起一面战旗。
“乡亲们,看好了!这是咱们寒瑶纺织厂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