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最怕看医案背古籍,一听这个威胁后,再不敢再乱说了。
清扫院子只是打扫卫生的开始,接下来他们还得把炮制好需要晾晒的药材端出来。
黄钱刚要动手,就被师弟给拦下,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年轻人,此时让他歇着。
“手都骨折了还不老实点,就这点活儿还用得着你?回屋儿吧。”
黄钱看着自己吊起来的胳膊,同样无奈。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头两天他去采药,眼瞅到家门口了,却被斜地窜出来的骑自行车的小孩给撞翻了。
骑车的人没啥事儿,他右手却给骨折了。
也就是那一次,韩涛见识到师傅生气是多么可怕。
对,右手对一个医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尤其是中医大夫,说他是命根子也不为过。
这么想吧,医生诊脉,下针时要用手吧?
捏着针时,你得感受穴位位置,深浅。
下针时要感受银针在肌肉里的震颤,跳跃的深度。
要是他手恢复不好,或者是有后遗症的话,可以说这辈子事业也就止步于此。
这么想来,师父生气也情有可原。
但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呢?
师兄的治疗全是师父亲力亲为的,按照他的医术,有后遗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们这儿虽然人手少,但病人也不多啊,自己完全能胜任他的工作量。
但最近师父表情越发阴郁,还常念叨着,来不及了之类。
这就算了,以前是俩徒弟一起教,现在把注意力全放他身上,整天填鸭式的逼他学。
黄钱见师弟想起功课还没做完,懊恼揪头发的画面,无声感慨了一番。
他是不知道为啥,自己却再清楚不过。
樱花国三井株式会社的人来华投资的消息都上报纸了,师父自然也看到了,自打那时候起他就没睡过好觉。
身为黄家人,他自然清楚自家跟对方的恩怨。
早在民国这三十二年腊月那会,三井麻田他爹就是日军里面的一个少尉。
当时也是日军驻在他们老家的最高长官,相当于一个排长。
那会儿就是他做主,杀了太爷爷太奶奶,抢走了家里的宝贝烧了祖宅。
家里几个年轻小伙子知道这个消息后,眼都气红了,直接拿着枪去报仇了。
后来蹲守了几天,还真让几人找到对方行踪。
那会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男人跟手下开着汽艇要去别处。
正好被埋伏在冈柴林的几个年轻人看见。
几人占据黄金位置,一枪打坏了对方发动机。
要知道那会汽艇正好处在河中央,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望不到边的冈柴林。
孤艇作战又失去动力。
四周环水的绝路加上二人在明处。
既不能坚守又无法出击。
对方意识到有人偷袭,立即指挥人工划桨逃离险地。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还有操舵员全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