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柒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美眸倏地迸发出连连异彩。
她抬步朝山上走去。
有打猪草的小孩看到，小声提醒她“仙女姐姐，山上多虫蛇，队长叔说不能往里走，有野猪和熊瞎子，倒霉遇到狼群或者东北虎，就出不来啦。”
“好的，谢谢妞妞，姐姐就在这附近看看。”
姜柒月笑着跟小女孩招了招手，这才继续往山上走。
片刻后，行至一处草丛，她顿住脚，蹙眉“谁？”
“你是村里新来的知青？”
拨开草丛，姜柒月看到一个满是补丁，面容憔悴的老头蹲在地上，正在摆弄一株药草。
她眯了眯眸，正打算走人。
老头突然抬头，盯着她的脸怔愣了一瞬开口。
“嗯。”
老头却突然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褶皱的面皮子抖动，他整个人都激动的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你是……”
姜柒月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避开他抓过来的手“这位老人家，注意分寸。”
老头怔愣了一下，忙放下手，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嗫嚅着嘴巴，似在斟酌措辞“咳，我，我叫商陆。”
姜柒月侧目“国医圣手商陆？”
“你知道？”
“不知道。”
姜柒月想，她的应龙宇宙也有一个叫商陆的老头，医毒双绝，不过那是个修道的老头，到底和这个世界不同。她刚只是下意识的嘴瓢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
叫商陆的都不是好大夫！姜柒月心中吐槽。
商陆略显沧桑浑浊的眼睛黯淡了一瞬，轻咳“敢问令慈贵姓？”
姜柒月美眸倏地眯起，戒备的看着这个老头“您一把年纪了，就别惦记我母亲了吧。多少有些……呃……不合适。”
商陆嘴角一抽，差点脱鞋砸这嘴没把门的小丫头。
一张老脸黑紫黑紫的“胡说什么呢！你就说，你母亲是不是叫上官清漪？”
姜柒月不说话。
商陆一看她的表情，就忍不住轻哼一声“别以为你装哑巴我就不认识你妈了！”
姜柒月：……
都说老小孩，这是越老越不讲理了？说谁是哑巴呢？
商陆撇撇嘴，看了她两眼，从药篓子里扒拉了两下，找出一个沾了泥土的蜡封药丸子，丢给她“喏，你妈当年为你求的药，可惜当时药材不全，之后我又被下放，迟了十多年。还好你还没死，倒是巧了。”
姜柒月嘴角一抽：多冒昧啊！
“这什么药？”
商陆浑浊的眼睛里有一丝异彩，仿佛天才欣赏着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眼中有着克制的疯狂汹涌“水蛭九香荣养丸。”
“是吗？”
姜柒月把玩着手里龙眼大的蜡丸，笑的天真无邪“商老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商陆听到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双手交叠，行了个拱手礼“上官家家臣商陆拜见大小姐。”
姜柒月侧身，避开他这一礼“商老，大清都亡了，人民都当家做主了。早就没有家臣这一说了。您这一礼，倒是折煞晚辈了。”
作为应龙，没有她受不起的礼。
但她现在得装的像个人，就不能不讲理。
呃，自己就是这么双标！
商陆一怔，呆愣愣的看着她“小姐这是不承认老头子？”
“不，只是想告诉您老，您自由了。”
商陆沉寂已久的心，咚的一声，像是被人锤了一记重锤。痛的他湿润了眼角。
本来瘦削但还笔挺的身躯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支撑，佝偻的蜷缩下去。
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上官家的主子，惨淡的笑了笑。声音暗哑，带着一丝常人不能理解的落寞“小姐，听老头子一句劝，离开这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谢了。”姜柒月沉默一瞬，微微颔首。
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走出很远，背后那道执拗的视线才消失。
姜柒月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微垂着头，盯着手里的蜡丸，眼神晦暗。
楚君辞拎着两只兔子走到她身边“你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