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将晨光折射成菱形光斑，谭嘉咏第三次抚平合同扉页折角时，许沐曦正踮脚研究展示柜里的碳纤维旋翼。她耳朵上的珍珠耳钉，随动作在灰色百褶裙摆上投下晃动的光晕。
为了今天不给谭嘉咏丢脸，她昨晚特意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替自己洗干净烘干。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六轴陀螺仪。”工程师突然抽出钥匙打开玻璃柜，金属托盘与许沐曦指尖同时抵达无人机残骸。她捏着断裂的桨叶转向工程师：“和上次会展中心坠毁那架是同一批传感器？”
总经理的紫砂杯停在半空。
谭嘉咏看见许沐曦的睫毛在图纸上投下栅格状的影——她正用铅笔圈出电路图某个模块。
林彦突然掏出小灵通，摄像头对准她压在方案书上的左手：“这个握操纵杆的茧，比电竞选手还标准。”
“许同学有没有考虑过特招？”工程师将青瓷杯推到她面前，碧螺春的雾气氤氲了眼镜片，“我们和深大联合培养计划……”
话音未落，谭嘉咏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一团墨迹。他紧紧地看着许沐曦，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会怎么选择呢？
落地窗外传来无人机试飞的嗡鸣，许沐曦忽然起身指向天际：“您听，东南风导致的反扭矩偏差超过3°了。”
正在爬升的机器突然剧烈震颤，她赶紧接过工程师手中的遥控器，拇指擦过频率调节钮的瞬间，谭嘉咏嗅到她腕间残留的昨夜拍摄用的茉莉发胶气息。
合同最终签在洒满金粉的专利证书上。临别时工程师塞给许沐曦牛皮纸袋，拆开是贴着航空贴纸的硬盘。“许同学如果考虑好，想要来……”
他话说到一半，被谭嘉咏递来的柠檬茶打断，他状似无意地挡在两人之间，指尖还沾着钢笔水的潮气。
“很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但是我想，我还是以学业为重，我还只是一个初中生，未来的路还很长，等将来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工程师虽然心中遗憾，但也知道，许沐曦这么想是对的，毕竟她现在的学历还太低，难得她脑子清醒，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诱惑，迷失了方向。也是因为这样的认知，让工程师更加惜才，“我等着你！”
许沐曦轻笑，点头道：“好的。”
回程车上，后车座里，许沐曦靠着车窗调试硬盘里的模拟程序，谭嘉咏盯着她鼻尖被屏幕映出的蓝光，忽然发现她耳后粘着片水蓝色亮片——昨夜更衣室散落的装饰物，此刻正在阳光照应下，随车体颠簸明明灭灭，像坠在白玉兰上的蝶。
……
回去的路上，林彦把车开往昨夜的那家服装店，他们要去取照片。
他们已抵达店门口，就看到一张巨大的宣传照，上面正是许沐曦和谭嘉咏两人的合照，宣传照上，许沐曦穿着一双水晶鞋，一只脚翘起，倾斜着身子，调皮地伸出手指撩着谭嘉咏的下巴，而谭嘉咏则微微低下头，与她对视，眼中是化不开的宠溺，这整个画面甜蜜得冒泡，路过的行人无不驻足多看一眼。
许沐曦看到这张宣传照，整张脸都红透了，昨夜拍的时候只顾着紧张，摄影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今再看，简直羞涩得她都不敢与谭嘉咏对视了，太尴尬了！
谭嘉咏对这张宣传照则特别满意，回头看向许沐曦，就见她低着头，满脸通红，就知道她害羞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林彦看到这么唯美的宣传照也忍不住赞道：“嘶！还真有那么点明星的范儿，阿泳，要不你别创业了，直接走模特道路吧，就你这身材和颜值，绝对不输于那些当红小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