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好了，出大事了！”
沪市督军府，秦剑辉一大早就拿着《闸北日报》，急匆匆地闯进了秦耀威的院子。
秦耀威正在院子里练太极，见儿子如此慌张，眉头微皱，收起了架势，“慌什么？天塌不下来，进来说。”
十几分钟后，书房里。
秦剑辉将手中的报纸递给秦耀威，语气急促地说道：“父亲，昨晚邓文山派人进入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不仅炮轰张公馆，直接拔除了张海霖名下的所有烟馆和赌场；同时还抢了脚盆鸡的商船，上面有几吨烟土！现在他正在码头硝烟呢！这事闹得太大了，脚盆鸡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耀威闻言，接过报纸，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将报纸放在桌上，缓缓说道：“先不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邓文山办得对！”
秦剑辉一愣，显然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急道：“父亲，他这是逞一时勇武！不管是炮轰张公馆还是抢了脚盆鸡的货，这都很容易引起外交纠纷！最后还不是得我们帮他擦屁股！这不，脚盆鸡总领事馆刚刚发来正式照会，要求我们配合他们追回在华界码头的货船。”
秦耀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慌什么？这租界不是他脚盆鸡一家的租界，闹腾不起来的。”
“那父亲，这事怎么办？”
“商船是在华界截获的，我们有执法权。现在事情已经传播开了，你立马召开记者会，向外如实公布，不要刻意渲染，实话实说就行。”
秦剑辉一听，顿时急了：“父亲，现在开记者会那不是和脚盆鸡撕破脸了吗？他们可是有军舰在黄浦江上停着呢！万一他们借题发挥，事情可就闹大了！”
秦耀威深深看了大儿子一眼，满脸失望，“撕破脸又怎样？沪市姓秦，出让了租界，不代表他们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沪西大营几万人是白养的？沿江的战防炮更不是摆设！”
秦剑辉仍然不放心，“可是父亲，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导致开战怎么办？就像一战因为萨拉热窝事件那样，咱们可打不过啊！”
秦耀威被气得咳嗽起来，指着秦剑辉的鼻子骂道：“开战？他们也得敢！他们在西伯利亚和东三省的事还没搞明白，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开战？你以为是儿戏？脚盆鸡现在虽然嚣张，但他们也不敢轻易在沪市挑起全面冲突！你别整天畏首畏尾的，有点出息行不行？”
秦剑辉被骂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秦耀威挥了挥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记住，咱们秦家能在沪市站稳脚跟，靠的不是委曲求全，而是武力！”
看着秦剑辉离开的背影，秦耀威再次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顶多再干几年，可秦剑辉和秦书逸这个样子，让他怎么放心把沪市督军的位置交给他们？大儿子畏首畏尾，二儿子性格孟浪，两人都不是能扛起大任的料。
秦耀威想到了邓文山，邓文山的这次行动的确让他吃惊，手段狠辣的同时，又讲究章法，这样的胆识和谋略，正是秦剑辉和秦书逸所欠缺的。
“看来，要早点把婚事定下才行！”秦耀威低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