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山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说道：“既然三位如此爽快，那邓某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法租界的‘东方棉纱厂’和公共租界的‘大丰肥皂厂’。”
此言一出，黄锦荣和冯世昌顿时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不可能！”
东方棉纱厂是法商主导、买办参股的大型工厂，员工高达800多人，日产能达5000磅棉纱，背后是法租界的公董局。
而大丰肥皂厂则是英商与华商合资的工厂，员工也有400多人，一度占据沪市30%的市场份额，其背后是公共租界的工部局。
见邓文山直接索要这两个工厂，黄锦荣稍一思考，便知道有些事瞒不过邓文山。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邓团长，您就别狮子大开口了。我们就直说了吧，这次我们来，的确是背后有人授意。但您上来就要这两个工厂，显然是不可能通过的。”
邓文山之所以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不过是为了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正如鲁迅所说：“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见黄锦荣和冯世昌反应激烈，邓文山便顺势说道：“既然黄探长觉得我的要求过高，那不如这样我换两个条件：第一，这两船烟土全部交由我处理；第二，我可以不要东方棉纱厂和大丰肥皂厂，但其周边的一些小作坊，我派人去收购，你们不能横加阻拦。如果这两个条件都满足不了，我看我们就可以不用谈了。”
“邓团长，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两船烟土，如果还是让它流入市场，同样会对我们产生较大的影响，恐怕我们背后的人会有意见。”
“黄探长，你应该清楚，这批烟土一旦流入市场，会带来多大的危害。我邓某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允许这种东西祸害同胞。”
邓文山顿了顿，警告道：“同时，我也奉劝各位，最好不要再碰烟土。这东西虽然利润丰厚，但终究是害人害己。如今列强利用烟土渗透我们的市场，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意志。如果我们还为了蝇头小利而助纣为虐，那与卖国贼何异？”
三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们没有想到邓文山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终究不是一路人。
黄锦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邓团长，您的话我们记下了。不过，这件事牵涉甚广，我们需要回去商议一下，再给您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