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威早年参加同盟会，也曾立志“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然而，时局艰难，国外势力横加干预，民族复兴谈何容易？
这些年来，他作为沪市督军，经常与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外国人打交道，深知外交上的屈辱与无奈。他比谁都清楚，没有强大的国力支撑，所谓的民族尊严不过是空谈。
正因如此，当邓文山提出让他支持“斧头牌”扩张时，秦耀威并没有立刻答应。
他重新打量着邓文山，“只靠火柴和面粉，又能改变多少？这些东西虽然关乎民生，但终究是小打小闹。”
“督军，火柴和面粉只是开始。只要给我足够的市场支持，我就可以从海外搞来肥皂和棉纺生产线。只要我们能够自给自足，洋货的市场份额就会逐渐被压缩。”
秦耀威眉头微皱，显然对邓文山的话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棉纺生产线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的，洋人对技术封锁得很严。”
“不敢有假！我在海外有一些特殊渠道，只要时机成熟，未来还可以引进更多的工业设备。”
这次，秦耀威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沪市其他区我可以给你支持，但市场需要你自己去竞争。这条路不会轻松，你可能会面临几个国家的联合打压。我能做的，就是给予你一定的武力保护，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秦耀威继续说道：“婉清组建的那两个团，就放到闸北吧，统一编为闸北保安团。这个团以后的资金、武器，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我可以从军中抽调一些骨干，帮你们训练士兵。”
秦耀威此举表面上是为了帮助训练军队，实际上还是在暗中掌控军权。不过，邓文山对此并不介意。他只是想让秦耀威支持斧头牌走出去，至于安全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完全依赖别人。
“多谢督军支持！”邓文山拱手道，“我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让您为难。”
秦耀威对邓文山的态度颇为满意，随后站起身来，“你们年轻人好好聊吧，我就不多陪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餐厅。
秦耀威一走，原本蔫了半天的秦书逸立刻活了过来。他看向邓文山，不满道：“邓文山，你昨天可是耍了我！别以为现在父亲欣赏你，就能在我面前得意忘形！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邓文山闻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哦？怎么个没完法？秦二公子，我要是你，就不会说这些意气话。你看大公子，他就比你沉得住气。”
秦剑辉正端着酒杯听到邓文山提到自己，他只是淡淡一笑，举杯示意，仿佛在说：“你们继续，我不掺和。”
秦书逸被邓文山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语塞。他转头看向秦剑辉，见自家大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更是恼火。
秦书逸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邓文山也不想闹得太僵，可要是他实在不识趣，那就另说了。
邓文山看向秦书逸说道：“二公子，我劝你离张海霖远一些。这个人，我是必杀的，耶稣来了都保不住。而且，烟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害人害己。”
一旁的秦剑辉见气氛有些僵，便开口打圆场：“妹夫，二弟也知道烟土害人。可是，沪西大营几万人每天人吃马嚼的，开销实在太大。张海霖那边提供的分红，确实能缓解一部分压力。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邓文山也知道，光靠嘴上说是没用的，必须拿出实际的利益才能打动秦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