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小心些,孙儿扶着您。”
沈知修小心的搀扶腿脚不便的沈余氏。
众人神色各异相互搀扶,更多的是唉声叹气。
这一路什么苦寒之地没见过,像这般残破穷苦的城,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往后.....咱们就要在这儿扎根了?”言三娘看着路上狼狈麻木的行人,叹了又叹。
“这儿?”张贵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你们到了流放地便万事大吉了吧?”
言三娘一愣,转身望向姜灵韵,“灵韵,他什么意思?”
姜灵韵摇了摇头,对此一无所知。
“流放不单单只流放到地儿了就完事了这么简单,须得遵从衙门分配住所,男子还得划分劳役,所做之事都是最苦最累并没有工钱的活。”
周太傅抖着声音给他们科普。
姜灵韵一脸疑惑,“恩师,那女子呢?”
“女子不用劳役,但得自己找活干养活自己,这里的条件艰苦,工钱极低,女子存活艰难。”
周太傅叹了声,继续道,“这世道活着本就艰难,如今咱们又被刺史针对,恐怕日子不好过。”
刺史针对?众人不明所以。
楚临舟却是一清二楚。
几年前,江南贪污案,但是涉及官员众多,自己亲自去江南整顿。
当时的江南都督便是新城刺史赵明阳,虽无直接证据证明他也参与了贪污一案,却还是被自己以监管不力为由贬官至新城。
赵明阳此人心眼极小,睚眦必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报复自己,绝不会放过。
他自责的环顾众人,深深叹了口气。
众人不说话,一个个面色凝重的跟着三个衙差往前走。
方无还在纳闷,真对楚临舟说中了,上头的人在怎么地头蛇,那也是万万不敢违抗皇命的。
直到来到县衙,他才懂了。
合着人家昨天来了波明的,今儿又来波暗的。
流放队伍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就在方无等的心焦的时候,衙门里出来一队衙役站成两排,一个戴着官帽,穿着官服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想来便是新城的县令,胡则成了。
“哪位是押送废太子一行流放的衙差?”胡则成扫视众人,语气不冷不淡。
方无上前一步,介绍众人。
胡则成“嗯”了声,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楚临舟身上。
他微微皱眉,有些新奇。
上头的旨意下来,说是废太子在牢中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没成想不仅全须全尾的活着,反而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除了穿着破旧,众人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长途跋涉的辛苦,不说油光满面起码跟正常人一样。
他面色一沉并未多问寒暄了几句后,挥手让一名看上去师爷打扮的人上前招呼众人,自己则是转身回了衙门。
那师爷上前,“诸位,我是本县的秦主薄,朝廷对你们的安排便是服徭役。方差事且先带着文书进去,登记,其余人脱光衣服检查。”
“什么!”
脱光衣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