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在哪里?”
“看你也是猜不到的样子,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在食堂呢”。
“对啊,这大中午的我在食堂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哪里?”
“当然了,我也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发呆”。
“你是不是看到这里觉得很疑惑,为什么在食堂坐着不吃饭,反而会喜欢发呆呢,这不是占着位置浪费吗?”
“是啊,但我还是比较善良的,我选择的是人少的时间来食堂的,不会耽误那些真正想吃饭的人的,我好吧?”
“但也很笨,为什么非要为了别人着想?”
“放心,我一般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能顺手做到的善意我还是很乐意的!这可能就是身为人类无法克制的……一种绝症吧”。
“我讨厌这个绝症,但也不想丢弃这个症状,因为这个症状可以让我这样生生以来变得冷漠的人,稍微还有点人情味”。
“一般情况下,我的善意虽然都来源于怯懦,来源于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可是,慢慢的我还是在生活中找不到爱的感觉,看不到自己的希望”。
“所以,这一点偶尔可能会吃亏的绝症,好像也没啥不好的,只要不让我赔得只剩下兜裆布就行了”。
“悲惨世界曾经说过,这世界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爱意与善良”。
“所以人类真的生来自私吗?我不觉得,这只是片面的见解,每个人都是复杂的个体,有限的故事篇章根本不足够表达他们完整的人格,所以我的故事没有结局就是最好的”。
“从食堂发呆,我当然不会只有这一件感慨的事情,还有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又是一记沉重的爆锤”。
“相信大家在食堂,挨近草丛的地方,应该都见过苍蝇和小蜜蜂吧?”
“我现在就能看到一只,它被困在了食堂里,没有开着的窗户,所以它大概率是出不去了”。
“它落在落地窗的台阶上,小小的一只,搓着手,不知道是在懊恼,还是在无助地哭泣”。
“我是肯定听不懂的,但我作为人类,独特的脑补想象力还是很能编故事的,我觉得它应该是在悲伤吧”。
“好吧,现在它又开始用爪子挠窗户了,对于我们人类来说这就是一扇窗户而已,但却是它们被纳进死亡名单的屏障,代表着不敢想的恐惧”。
“明明窗户外面就是自己的天地,看得见,也好像能摸得着,但就是要死在这里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没人帮一把,我也一样”。
“我承认自己不是太善良的人,首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利益,担心自己去帮它的时候会被蛰一下,那不就好心办坏事了嘛”。
“因此,我就选择袖手旁观了,是不是很卑劣?”
“我时常陷入自我疑惑,觉得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莫名其妙,一个提倡保护动物的生物专家,却可以随手拍死一只无辜的路过的小蜜蜂,不为什么,可能就是顺手的事吧?”
“我就很疑惑,蜜蜂……不是动物吗?为什么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撒谎骗人吗?”
“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就算大家不太爱听我也想说……”
“因为保护蜜蜂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不管是钱财也好,还是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也好,好像人类对某些动物好,大概率都是因为能从它们身上获得一些东西,情感,名利,地位,还是眼球?”
“有人说我想的多,分不清是非,人类怎么能和动物放在一起比较呢?”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我……是我太固执了吧,以至于谁都不理解我”。
“我朋友也是,她们很怕虫子,随手就能捏死一只毛毛虫,可是……人家只是路过而已啊”。
“她们看到可爱小狗的时候,又会换一副面孔,嘴里夸赞的词语是根本控制不住的”。
“我也知道,自己作为人类就是个比较虚伪的视觉动物,但起码对于生命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可以不喜欢毛毛虫,但也别无理由的就伤害吧?”
“放在毛毛虫的视角,我们好像就是随意虐杀动物的变态,可是一旦看到能让自己开心的动物,立刻换一副面孔,脸色谄媚,好像几百年没开过荤是的”。
“好了,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怕是连自己都要嫌弃自己想的多了,拜拜了”。
“哦,顺嘴提一句,那只小蜜蜂已经,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就硬邦邦的躺尸在我的脚边,我看不下去了”。
“记得……尊重每一个生命”。
……
烧伤的伤疤就是一辈子的痛,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是认知上的缺陷绝杀。
对于某些专门攻击别人伤疤的家伙,这可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不愁没地方下嘴了。
但是最好先分清楚对象,看清楚自己骂的人是谁再说,如果是许??——
那你就要想好,自己有几条命才够用的了。
许??一身冷汗被锅炉烤干了,然后又开始冒汗,反反复复的灼烧着伤口,也是伤害叠起了堆堆乐。
好在,许??只有脸上在生气的时候会长毛,身上没有太多的体毛,还是和华夏男人一样的清新秀气。
就是那一条炸毛的狼尾巴,还在烦躁的晃来晃去,然后忍不住吼道,“你们是想弄死我的话……能不能稍微痛快点,疼死我了!”
煋原站在一旁好像也看不下去了,“你……到底会不会包扎?这都快裹成粽子了,热死他怎么办”。
袁屠却一脸老父亲的操心表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总感觉不太对劲,还是谨慎点为好,说不定一会有场恶战,这样至少能让他多抗一会”。
许??本来身形就壮硕,再被袁屠绑的这么紧,是真的喘不上气。
脸色憋的红彤彤的,“那你稍微绑松点不行吗,别还没打架呢,我就被你给憋死了……松点,松点”。
许??紧绷的伸了伸胳膊,就这休息的一会,感觉比刚才铲几斤的煤炭还要累。
袁屠眼睛眨了一下,看到许??背后被自己勒出来放红血印,突然想起来了,“对呀……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
然后袁屠便松开一点,重新开始包扎。
煋原拿手指顶着面具转来转去,却迟迟等不到上面传来叶宿清的指令,“这么久了,大小姐怎么还没动静”。
许??撇撇嘴说道,“说不定被沙尘暴给卷跑了呢”。
煋原哼着鼻子,一脚踹歪了许??坐着的板凳,然后用脚尖一挑,两个人都被扳倒在了黑炭堆里。
衣服混乱的缠在身上,黑炭差点怼进嘴里,许??恼怒的想挣扎,但连抬胳膊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还被袁屠绑得跟个粽子似的……
“你们两个强盗,奴隶主是吧?一点人性都没有”,许??啐了几口,把煤渣吐掉之后骂道。
“你想多了,我们要真是奴隶主,您连裤衩子都没得穿好吧……都给我老实点,别多嘴,我上去找小姐”。
煋原带上面具,那一张没有鼻子眼睛的脸在昏暗的锅炉房里着实显得诡异,尤其是如戏剧般的慢慢退场,总带给人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