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林奕听的身体一僵，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只是将洗好的葡萄端在婉玉面前。
绫婉玉剥开一颗，感受着微凉的甜意在口中化开，继续道：“你知道吗？当时我同意了，甚至和她做了约定……”
林奕眼神闪过一丝局促，心绪更加纷乱，连话都接不上，只是靠在桌旁，主动帮她剥开几颗放好。
“其实当时我是认可她的，认可对你的情意。只是你醒来后，我高估了自己的胸襟，低估了自己的敏感和占有欲……”
林奕缓缓闭上眼睛，摇头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错，错是在我，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光那次，我怀疑过你很多次，猜忌你和宁晴，偷看过你的手机……”绫婉玉微微低头，晶莹的泪滴直直坠落下来，颤声道，“可我……可我真的太爱你……我好怕，好怕你离开……因为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偷看手机什么的，林奕虽然不知情，但并未觉得是什么过错，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帮她擦去眼泪，悉心安慰道：“我们不是爱人吗？这些又有什么呢。不哭了好不好？”
绫婉玉脆弱得宛若一张被水浸透的纸，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我想让自己少一些敏感，可我怎么就是做不好……我有时在想，我是不是在羡慕叶小姐，嫉妒她有着完整的家庭，又有着高贵的出生和绝美的容颜……嫉妒你为了她，愿意孤身犯险……”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很辛苦，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苛责你的隐瞒，只想满心满意地沉浸对爱情的期待里……可我，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怎么办……小奕……”
她声调断断絮絮，像是要把这三四个月里内心的委屈和煎熬都倒出来，想要埋在他怀里，得到他的安慰与关心。
林奕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
他缓缓蹲下，与坐着的她双目平视，轻轻吻在她的泪痕处，温柔道：“可我爱的，就是这样的婉玉。”
她的泪水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有决堤的趋势，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放开。
“我不要……我才不想和小奕分手……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你……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林奕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衣衫，直到他的泪珠，也从脸颊间滚下。
痛苦，自责，愧疚，无数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心如乱麻早已不能形容此刻他的心情，犹豫许久，他才仰头坦白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敢面对，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可小南她，已经有了身孕，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预料中的惊诧与责备，只有她小声的一句。
“我早就知道了……”
“怎么会……？”
林奕凝视着她满是晶莹的眼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毕竟他也是刚刚得知……
“小奕你精于推理，却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绫婉玉的声线很是平静，“那日叶小姐为何会出现在医院？你扯碎的检验单又是什么？她足不出户，避不见你又是为了什么？”
林奕的手轻轻颤抖着，那日在医院走廊的偶遇场景浮上心头。
原来她那时就已经……
绫婉玉表情惆怅道：“叶小姐也是个痴情的傻女孩，没有名分，哪怕知道自己要面对父母的责备和他人异样的目光，还是如此坚定地要留下这个孩子……”
“某种程度上，我确实不如她……”
“婉玉，你不要这样说。”
“小奕，这事你一个人处理不了，我会和叶小姐谈的，在此之前，你专心于案件就好……”
……
春日的冬夜，月光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皎洁，洒在院中参差的树木上，像是浇下一碗稠密的牛奶，激励着绿叶绽放生机。
那一夜，林奕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