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季星回心都要化了。
她窝在他怀里，拉开遮住脸的外套一角。
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有点激动的叫他：
“顾羡！”
顾羡蹙眉，却还是柔声应道：“嗯，我在。”
“乖星星，把脸遮好，当心被烟呛到。”他腾出一只手，帮她把脸重新遮起来。
可是季星回又偷偷拉开一点，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就这么看着他笑：“我也爱你！”
顾羡眸色一颤。
这种话，换作平时他早就高兴疯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害怕就是心疼。
而且只想赶紧带她出去。
但季星回突如其来的表白，却像是某种开关。
随着她含笑的话音落下，他的脑海里突然疯了一样涌入无数片段。
或熟悉，或陌生。
就像是他自己原本的记忆一样。
猝不及防自他脑海中惊掠而起，又诡异的像是理所当然。
数不清的记忆在他脑海里转瞬连成了线。
他此时才知道，季星回之前所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还没发生的未来记忆。
是曾经没能正常发展下去的原剧情。
而这次，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冲进火海去找她了。
这是剧情重启的第十次。
作为书中最重要的反派，顾羡的结局和季星回的根本不一样。
季星回的确是葬身火海。
但他不是。
因为按照原剧情，他本不该陪着季星回一起死亡。
而且应该在季星回死后，彻底暴露本性，丧心病狂的报复裴谨言和季今禾。
还有那些间接造成季星回死亡的人。
他一个都没放过。
癫狂之下，他坏事做尽，惹得天怒人怨。
最终顾家倒戈支持顾池，顾池和裴谨言合作。
然后一起将他逼到了绝路。
他真正的结局，是在锦月半山的卧室内，掌心握着一只红宝石耳环，举枪自尽。
可每一次剧情，他都选择了和季星回一起葬身火海。
就像他说的那样。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季星回，他会很寂寞。
如果他无论如何也救不了她的时候，他会陪她一起奔赴死亡。
什么身份地位，财富名誉，他全都没有兴趣。
他只想要季星回。
也只是为了季星回，才藏得像个正常人。
一旦季星回消失，他的理智也会随她而去。
然后被反派的既定命运推动着，在最后的最后，给主角们堆砌上更完美的高光。
这些重复过十次的记忆，并没有让他太过震撼。
反而像是将他心底的牢笼彻底击碎了一般，让他心情大好。
他很聪明。
而且接受能力一向很好。
顷刻间就明白过来，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这次和前九次都不一样。
他得到了她的回应。
他们也不会再在漫天大火里走投无路。
这种火势，比起前九次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会带她出去，然后一直陪着她走下去。
“嗯。”他低笑了一声，轻轻回应她：
“我知道。”
“星星，藏好。”
他眼里的笑意放大，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而后专心护着她，避开烈焰冲出了高窜的火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