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也不会想凑过去和他攀谈交流。
她第一次近距离听他说话，还是梅州出差被他突然拽出电梯，按在玄关强吻那次。
可当时，她早就忘了留学时候的那个男人。
而顾羡所表现出来的平和温雅好脾气。
还有失控后内疚自责，想要弥补过错的低姿态。
这些除了让季星回觉得他好拿捏以外，再没有产生过其他联想。
要不是在季风会所给他递房卡时突然觉醒了未来记忆。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小子私底下居然还有两副面孔。
后来大概是因为她有未来记忆的缘故，在去南省的一路上，对他耐心太好一再忍让。
所以导致他直接演都不演了。
现在想来，他的毫无廉耻，简直和那个阴湿男鬼别无二致。
而且，当年那男人在去机场的路上，问她是不是觉得他恶心。
是不是想杀了他，希望他去死。
那些话，当时季星回只觉莫名其妙。
但此刻再看，他并不是毫无缘由那么说的。
因为回国的前一天，她在图书馆楼梯间和江雯雯打电话时，也确实说过他恶心，想杀了他这些话。
而当时，顾羡就在转角的楼梯上。
他听到了。
季星回的心脏狂跳起来。
几乎是想明白的瞬间，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来。
然后抖着手，打开了一直以来都在用的云盘APP。
她在个人保存的文件里，筛选到当年的日期，开始疯狂往下翻找。
终于在快靠近末尾的地方，找到了那段早已被遗忘的录音。
她深深吸了口气，蹙眉点击了音频播放。
先是一阵手机被装进衣服口袋里的悉窣声，而后就是踮脚走路引起手机和口袋的细微碰撞声。
再然后，伴随着一阵促狭的杂音，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
——季星回。
因为当时男人和她还隔着一段距离。
所以这两句话，录下来的音量并不大。
但却很清晰。
季星回瞳孔骤缩，心脏也狠狠跳了一下。
音频的时长，只有半个多小时。
她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也没必要再听了。
这个声音即便隔着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但季星回瞬间就听出来了。
是顾羡。
季星回紧紧握着手机，手指用力得指节泛白。
在巨大的错愕过后，她却突然嗤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会觉得，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后，会害怕到离开他。
就他当时那些恶劣的行径，换做是谁都会害怕。
更别说，他当时在楼梯间听到她那些话后，应该是对她起了杀心的。
想想那个陈知意才嘲讽了他两句，就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何况是季星回那番大言不惭。
但他最后却说，打算放过她。
她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考量。
居然只是在去机场的路上恶心了她一下，然后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
季星回觉得如果换做是她，对一个表面应承认同自己，实际上却觉得恶心并希望自己去死的人，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可顾羡没有。
甚至此后几年里，他也装得和她像陌路人一样。
丝毫没有要找她算账，或是报复的迹象。
如果不是梅州那次在电梯里偶遇，他大概还能继续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