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犹豫了片刻。
因为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然后她就听嫣然道：“他是坏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您不是说，他一直隐瞒着一些事情不肯说出来吗？”
唐竹筠道：“倒也不能那么说，其实一直到现在，我和你父王，关于他也有很多困惑未解……”
比如，当年是谁偷梁换柱，救走了萧雱？
再比如，谁对萧雱用的药？目的是什么？
萧雱为什么又出现了？
许多问题，不是晋王没问，而是萧雱避而不提。
嫣然道：“那他……提起过我吗？”
唐竹筠思忖片刻，摇摇头：“没有。但是不提起你，或许也是为了保护你。”
那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可爱，不应该怀疑自己不值得被爱。
嫣然道：“那次，他想来见我吗？”
“嗯。”
“那……母妃为什么不让我去问他？要是我问，或许他能告诉我呢！”
唐竹筠笑了笑，没解释。
而嫣然自己已经反应了过来：“母妃是怕我难过对不对？”
“父王和母妃，不能赌萧雱对你的感情。”唐竹筠如实地道，“大人的事情，自有大人来解决。你们小孩子，就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成年之后，自有无数烦恼，何必要让孩子的童年提前结束？
嫣然道：“我不会难过的，我和他又不熟，我也不缺爹。您让我去，我问问他！”
唐竹筠却只笑着拒绝，替她整理了下衣领，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口：“你若是想见，就找个机会带你见他。这次咱们离开，也会带他走，所以来日方长，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着急。”
但是帮忙就算了。
一方是生父，一方是养父，帮了谁，日后内心都会纠葛难安。
唐竹筠不舍得嫣然日后面对这样的处境。
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说话间，凛凛回来了，嫣然果然去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她说的时候，更多的是带着一种“你知道了吧”的语气。
凛凛点头表示知道。
嫣然眼睛眨眨，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哥哥，这样我们不是亲兄妹了！”
凛凛：“嗯。”
“那我是不是得跟你避嫌了？”
毕竟现在她时不时就跑到凛凛屋里和他挤一张床，那样不行啊，她周岁都要七岁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凛凛：“不必。我们现在不是很避嫌了吗？”
嫣然愣了下，随即大笑不止。
果然，她要跟哥哥学习得还很多啊！
“走，跟我去，别闹母妃了。”凛凛牵着她的手。
“好嘞。”嫣然开开心心地和唐竹筠告辞，跟着凛凛出去。
凛凛悄无声息地给了唐竹筠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带着没心没肺的小开心果走了。
秀儿喟然长叹：“百年修得一嫣然，千年修得一凛凛啊！”
唐竹筠被她笑倒，“你修了个什么？”
“狗腿子。”
这是家传的强大基因，不狗腿那肯定是被人调包了。
唐竹筠笑得不行，“宋景阳最近有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