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将军也是一方霸主手握十万精兵,当年被青王爷连累才被贬至边疆驻守。这个孟将军我似乎未曾听说过。”
“京郊大营的骁骑大将军。”
叶蓁颦眉:“京郊大营不是在邕建侯手中?”
“邕建侯只是名义上,已是半退隐,如今是孟将军掌权。”
叶蓁微微歪头思忖片刻:“国主此举有何用意?如此看来,孟将军亦是举足轻重,二皇子也不亏。”
“逸王爷与二皇子的关系并不单纯,与白将军家联姻即为隐患,于祁国于永乐国均不见得是好事。四皇子与你联姻后,泓妃动作频繁,国主异常忌惮,此举想必是为权衡两位皇子背后势力。”
“我们的目的从不为打垮二皇子,他好与不好对于我们来说有不利之处,但也可有益,就看我们如何操作。只是,我们自己人不可先害自己人。”
贺之知道叶蓁这话是在敲打他,他无法给予正面回应。此事悲哀的地方不在他,而是在于夏椴的亲生母亲——泓妃。不过,贺之也并非完全无辜。
“二皇子并非好控制之人,你与他相处还是要谨慎些。”叶蓁又道。
“所以我们才要做两手准备。国主此举也不是对二皇子完全满意,反而是对四皇子起了心思。”
叶蓁望着西沉的夕阳若有所思。
“还有,我回来的路上得了两个消息。明雨侍卫刚入关被羁押在了城郊,找的由头是通匪。人,于公公已打点好,除了失去自由必不会受苦,你大可放心。”
叶蓁望着窗外,叹道:“我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三伯至今没有消息、大伯和二伯被针对我也不曾多问上几句。”
贺之行至叶蓁身旁,伸出去想要安慰的手停滞在半空又缩了回去:“皇上必不会为难你的两位大伯,所以才托于公公护着他们。”
叶蓁面色木然,垂首的那一刻喃喃自语道:“最好是。”
“另外,于公公回来了,只是人受了伤。”
叶蓁微怔:“按照脚程算他并未回京?有人要害他?”
“是,一路经历了不少波折。”
“是皇后?”
“至于是皇后还是戚家其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一路追杀下的都是死手。其实,我更怀疑是戚巽。”
叶蓁瞪大了眼睛,很快又问:“人在哪?”
“城内一个客栈。”
“为何不来寻我?”
“他是在国主及那些达官贵族前露过脸的,他国外使私自入境本就不妥,再来寻你必会给你和王爷惹麻烦。于公公行事谨慎,自然想得周到。还有,他不知道我隐姓埋名来了此处,我也在犹豫,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暗中保护他,看时机再做打算吧!”
叶蓁在房中踱步片刻:“于公公在祁国的眼线不少,的确是个助力。除此之外,他现在的处境危险,想杀他的人迟早会找到他,我们不能见死不救。他伤势如何了?身边可带着什么可用之人?”
“独自一人,之前在公主府受的伤还未痊愈,回来的路上又被人追杀,瞧着情形有些严重。”
叶蓁微微颔首,打定了主意:“外面太危险,还是要想办法将于公公接到此处。”
贺之背过身去:“你要去问夏椴吗,他应该极听您的话,不会阻拦。”
“夏椴如今还做不了这府中的主,没必要为了我们的事去劳神。逸王爷在四皇子府安插这么多眼线他们竟然一概不知,还逃了些,估计这会儿泓妃正恼着,此刻再进我们的人必会严查,万一真查到什么,我们的身份暴露事小,连累了你便得不偿失了。想旁的办法吧!”
见叶蓁还是处处为自己着想,贺之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若需要我,尽管讲。”
“你认为泓妃为夏椴筹谋的几率有多少?”
贺之思忖片刻:“照理说,泓妃这般忙碌似乎很像是在为王爷在做打算,但你也瞧见夏椴的处境了,与其说为了儿子,我倒更相信她是在打着为儿子的旗号去满足自己的野心。”
“所以,你们要去父留子是决定了,纵使夏椴身体已康复。”
贺之移开视线:“东山有野犬常被村民捉来驯化,对于那些好驯化的,他们自然重用,对于不好驯化的,或剥皮抽筋食用,或打死以儆效尤。还有一种,便是被关太久已废的,这样的不但不会好好做事,还有变成疯狗的隐患,世人往往没那么多耐心,尤其在有更好的选择之后,故,这与他的身体并无关系。”
“好一个毒妇!”叶蓁讲得咬牙切齿。
想了两日,叶蓁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接于公公入府,后因担心他的伤势,干脆冒险趁着夜黑风高贺之不在府中时将人直接接了进来。叶蓁不想瞒着夏椴,但又怕他为难,很是犹豫,恰逢夏椴一直吵着想学武,她便顺水推舟将于公公搬了出来。夏椴想不到哪里不妥,甚至很是兴奋,对叶蓁那句要保密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毕竟,他也不想让泓妃叱责。
只是,叶蓁还是低估了外界对和椴王府的关注,自从夏椴开始习武,外界便有了他身体大好的消息,不出几日,此消息便传遍了全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天夜里,夏绾公主府还未遣散的府兵一夜之间被屠,二百多号人,一个活口未留。
叶蓁在第二日清晨听到这个消息,伴随着消息一起来的是满面疲惫的成骅。讲完这些,他并未着急走,知道她肯定有话要问便在一旁候着。可是,沉默许久,她却什么话都没问,只说难得休沐,让他回去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