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轧钢厂的工人老大哥们都下班到家了，牛大力还没到家，他今儿刚拿了钱，自然要去办事，毕竟王陆这家伙的钱可不是好拿的，这些年他手上的人名可不少！
牛建军今天到家倒是挺早的，没法子，没钱啊！想和纺织厂的小娘们玩儿都玩不起，还是早点回家吃饭吧！
堂屋里，牛婶儿今天难得做的红薯饭，红薯和米饭混合蒸熟，对于孙寡妇家可能是难得的一顿干饭，但是牛建军瞧见这饭，却是兴致阑珊。
“妈，我都跟你说我不爱吃红薯了，你咋还做红薯饭啊？下次别做了，对了，早上爸不是说不想报警，怎么刚才回院子的时候，听说警察来咱们家搜查了？”
一边说着，牛建军一边开始夹菜配着自己的米饭吃下肚，丝毫没有等老妈动筷之后再动的意思。
牛婶儿也不在乎这些，她此时双手手指紧扣，快速咽了几口口水，看向正在飞速吃着饭的儿子：
“建军啊，这事儿你就别和你爸说了，让他知道又要吵吵。”
牛建军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像你们这些老娘们，一天到晚张着嘴巴到处巴巴。”
听见这话，牛婶儿松了口气，行了，家里来了警察这件事儿，能瞒几天算几天吧！
警局内。
那两名前去牛婶儿家的警察正抓着两名犯人回警局，如果许啾啾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昨晚上的那两个小偷。
“老实交代，昨晚上偷的人家，偷了多少钱！”
两个小偷也觉得纳闷，这偷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怎么自己两个在老莫西餐厅庆祝差不多可以金盆洗手之后，刚刚走出餐厅，就直接被带到警察局来了？
“警察叔叔！冤枉啊！我俩昨晚上门都没出！又怎么会去偷人家的钱呢！”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看着两人嘴硬的模样，两名警察却是没有搭理，反而开口询问：
“是谁让你们去牛家偷钱的？你们是否接触了境外势力？”
原本以为是抓小偷，想来个死不认账的两兄弟，认为只要不把平日里藏钱的地方说出来，大不了把自己抓着关个几天，就只能把自己放出来。
可如今听见这话，一胖一瘦对视一眼，慌了。
“不是，警察叔叔，我们从来没接触过境外势力啊！您不信可以去问，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就是当初爸妈被狗日的小**抓去挖矿，后来就没消息，我们听人说，好多人都死在那了，这什么境外势力和我两是杀父之仇啊！”
警察听见这话，用笔点了点桌面。
“那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昨晚偷的这家人，他家涉及勾结境外势力，但是由于你们把钱偷走了，所以他们刚好能够逃过一劫。”
听见这话，一胖一瘦两小偷愣了，随即对视一眼。
瘦子先道：“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之所以盯上他家，是因为那个女人昨天白天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块外国牌子的手表，我们认识那块表，要好几百，加上她问了三轮车地址，所以我们知道她住在永丰巷太平胡同，白天本来打算把表偷了，结果跟丢了。”
胖子听着连连点头，接着道：“对对对，所以我和我哥就想着，去他家把表偷了……结果我们晚上到她家的时候，就想着来都来了，搜一下看看，毕竟能花几百块买表的人家，那家底子肯定也不错，这不是，就，搜出来了一笔钱，好家伙，三千多块啊！我们哥俩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这户人家是什么当官的咧……”
两名警察听见这个数额，对视一笑。
“成，算你们两个检举有功，但是因为你们偷窃的行为，还是需要改造哈！大概率是给你们两安排下乡改造。”
一胖一瘦听见这话，叹了口气，两人却没有任何反悔招供的意思，
“警察叔叔，我们哥俩偷东西的确不对，我们没话说，只要把那些王八蛋全部抓起来枪毙，我们也算给爸妈报仇了！”
瘦子说完这话，两人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他俩因为父母被狗日的抓壮丁，没得庇护，好在周围街坊邻居看不下眼的，东家一把玉米粒，西家一把二合面，吃着百家饭长大，但毕竟没钱上学，找工作没人要，又因为没家里人撑腰，就是在街上混也老被欺负，好在两个人抱团，和一个老瞎子学了偷东西这门手艺，这才没死在哪个不长眼的冬季。
好不容易长大了，如今没个工作在京城里混迹，原本就是三天两头被动员下乡学习的，原本昨天偷了钱也是想着有钱傍身，下乡之后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如今虽然还是下乡，可好歹也算是离开家乡之前，给爸妈报仇了，如果不是当年那狗日的抓壮丁，他们两兄弟有父母，又是本地户，也许也能像别家孩子一样，虽说也吃不饱，穿不暖，可也能磕磕绊绊把学上了，运气好，也能接班父母的工作，娶个媳妇，生个娃。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直站在审讯室门外的秦怀谦，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里面两个痛哭流涕的男孩，轻叹了口气。
“下乡的时候，尽量把他们分配在一块儿吧。”
一旁的警察点点头：
“成，到时候我给人说一声，那咱们现在是……开始抓捕行动？”
“再等等，等牛大力把东西给他的上线，咱们要人赃并获。”
“好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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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一家正吃着饭，许啾啾也没提自己今天报警的事情，因为她心里觉得牛家有问题，那两个警察来记录的时候，那本子上写的都是牛家家里的东西。
虽然自己没有报过警，但是许啾啾还是觉得这样是不太正常。
晚上，许啾啾把水盆端进空间，坐在下午买的小木凳上用香皂洗着脚，再用抹脚布给擦干净，这才将百变鞋给变成凉拖的质感，踩着去外面倒洗脚水。
“妈，我不想相亲，我爱美丽。”
听着西边厢房里的声音，许啾啾下意识减轻了脚步声。
“刘峰，我知道，我知道美丽这孩子是个好的，但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已经不是你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