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砸了聚贤酒楼的招牌,张掌柜愤怒之下,也才让他们赔五百两银子,爹娘卖粮食,拿出所有积蓄才凑了几十两还债款。
他按照小棠给他出的主意,提出把债款切割成五份儿,他们同胞兄弟四人,每人分到八十多两都觉得天要塌了,大哥和小棠租铺子,一个月租金就要二百两,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个金额,一下子颠覆了沈千川以往所有的认知。
以前他觉得爹一个月拿一百文束修就很多了,大哥挑着担子去给云来酒楼送鸡蛋和豆腐,一个月可以结几百文,他觉得大哥比爹在学堂里当教书先生都厉害。
后来大哥大嫂一家去县里做买卖,他觉得大哥从分家只有几两银子一步步做到在镇上买宅子,一家人搬到镇上生活,大哥是他们桂花村最有出息的,唯一会做买卖的人。
但他还不知道上百两银子是啥概念。
再后来,因为娘,他们一家欠聚贤酒楼张掌柜五百两银子,他才有这么个概念,知道原来也有人可以有成百上千两银子,这世上是有这么大数目的。
毕竟,娘是个把家严的妇人,轻易是不会给儿女银子的,从小到大,在家大哥最不受宠,所以不管大哥大嫂多苦多累,为那个家付出多少,娘都不会给他们一个铜板。
在同胞兄弟四个里,他一年到头也就见过一两个铜板,笔墨纸砚都是娘和幺弟去买的,衣裳也是娘去镇上扯布回来做的,所以娘总是有理由说他们花不着钱。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只见过几文钱的人,沈千川觉得两百两铺租,实在是太太太贵了。
于是,他一把拉住小棠,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小棠,一个月就要花两百银子,就租这么个铺子,简直太贵了,两百两银子都可以买成群的下人了,要不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反正,他觉得两百两银子一个月,“啪”的一声就没了太不值了。
不对,连声音都没有,听不见一个响!
林小棠知道四叔是心疼银子,毕竟四叔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多,一下子打破认知是不可能的。
她给四叔使了个眼神,暗示四叔让他安心。
“四叔,你别着急,先等我给他讲好价,我再同你解释。”
沈千川扯了扯唇,还想再说啥,他看侄女儿似乎胸有成竹的,大哥立在一旁也没吭声,他这才把想要再劝侄女儿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林小棠回头看向男人,她笑眯眯道,“大伯,你这铺子是极好的,我们很是中意,只是我们就是做个小本生意,就我和我爹我叔三人,住不了这大的地方,我们就是想有个落脚的地方,有间铺面就行了。
你这铺子比较大,说实话我们没办法利用完,许多房间都得空着呢,你这二百两一个月,对于我们来说属实还是贵了。
要不这样吧,咱们一口价,也不让你一点一点给我降了,你贵人事忙,若是因为房租价格,耽搁了你的事情,那可就不妙了。”
还降?
这么大一个铺子,铺面大,楼上可以用来招待客人,也可以改造一下住人,后院儿有个独立小院儿,用来住人是再好不过的,安静的很,前面儿的铺面儿的客人也不会打扰到小院儿的人休息,这么好的铺子去哪里找?
若不是小姐专门安排,他才不会陪着笑脸在这儿和一个小丫头讲价。
若是换作旁人,叫价五百两,降了三百两,听她还让降,绝对是扭头就走,快步快走!
多留犹豫一瞬都是对自己不尊重!
他尴尬笑笑,问道,“小棠,两百两一个月已经不多了,如果你还是无法接受,那你想给一个月多少租金?”
林小棠故作神秘想一想,随后她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