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喊了伙计去通知东家,让东家尽快来一趟。
一直默默陪同的小九忽然想起,他们几人一起来给福庆酒楼供送卤猪蹄,而后直接来了百草堂谈姜黄买卖,几人到现在还没吃上早饭呢。
他现在正处于变声期,个子猛地拔高,人长得快,也容易饿,这会儿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小九面儿上有些尴尬,小声问道,“小棠,要不我去买点儿早饭回来吧,咱们早上啥都还没吃呢,饿着肚子谈买卖也不是个事儿。”
听见小九提醒,水生这才想起来大家没吃早饭。
他不由懊恼道,“瞧我这脑子,咋忘了这回事儿了,我是大人,饿一会儿不碍事,你们两个还在长身体,要是饿得长不高了可咋整?
要不这样吧,趁着这会儿伙计去叫东家了,咱们去药铺外面的小摊儿买点儿饭凑合几口,都这会儿了,那些卖早饭的说不定也散了,咱们凑合着买点吃饱,成不成?”
小九点点头,“我不挑,吃什么都行,看小棠的意思。”
水生叔和小九都不挑,那她更不会矫情,毕竟她现在一颗心都系在姜黄价格上,只盼着一会儿东家来了,能把价格谈拢,谈满意。
“哎呀,都这会儿了,还挑啥挑,咱也别磨叽了,赶紧去看看和药铺外边都还有卖啥的,凑合吃几口,一会儿把姜黄卖了就能回家了。”
徐管事有些意外,这几个人竟然还没吃饭,不过他问开的是药铺不是酒楼,有心想帮他们也没饭菜招待他们,只能由他们出去吃早饭。
徐管事提醒道,“既然几位还没吃早饭,那你们先吃着,一会儿我们东家来了就,我差伙计出去找你们。”
水生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必麻烦伙计,我们吃早饭很快的,绝对不会让你们东家久等我们。”
能开得起如此大的药铺,这还不曾露面的东家绝对也是个有实力的,药铺不比猪蹄店,猪蹄店的食材都是采买的新鲜的,就算存了一些在酒楼地窖里,这些都是论个儿卖的,不值啥钱,也不会占用很多银子。
但是开药铺就不一样了,这药铺里的药材都是论两称的,样样都很值钱,尤其是人参鹿茸那些,简直是天价,上了年份的人参一根卖几百上千两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能开得起平定县最大的药铺,那这背后的东家绝对有实力。
林小棠不由艳羡,要是啥时候她也能随随便便手一挥就能开得起酒楼药铺就好了,那她就可以过上躺平赚钱了的日子了。
唉!
想归想,现在还刚起步,还得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干活儿。
水生领着林小棠和小九走出药铺,想要去买早饭。
谁知扭头竟然看见一个长得贼眉鼠目的男人,踮着脚猫着腰,趴在他们的马车边儿上,掀着马车门帘子往里看,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九看见立刻嚷嚷起来,“何人窥看我们马车,快滚开!”
水生怒喝一声道,“大胆贼人,跟我去见官!”
贼人被小九和水生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灵魂出窍吓尿裤裆。
他慌张回头,看见是一个男人领着两个孩子,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瞬间又动起了歪心思。
一个男人带两个孩子,驾两辆马车,拉着一堆姜不姜的大疙瘩,还进药材铺子,说不定马车里的是啥好东西要卖给药材铺子呢,这到手边儿的银子,要不弄到手,真是抓心挠肺。
紧急之下,他大脑飞速运转,瞬间蹿上马车,拉着缰绳就要跑。
水生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快步移动脚步侧身到一边,伸手一把拽住贼人的衣袖,拽得死紧死紧的。
贼人没料到在他驾着马车快速逃跑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会拦住他,他猛地一甩胳膊,想要把水生给甩开,不料男人力气大,一下子把他给拽得失了重心。
仓皇之下,贼人另一只手使劲儿挥舞马鞭,先是抽马屁股,随后立刻将马鞭对准水生,一鞭子狠狠抽下去甩在了水生胸口上,马鞭末梢甩在了他脸上。
水生胸口上的衣裳瞬间被抽破裂开,半边侧脸上红痕肿起,看得人触目惊心,幸好没破皮流血。
“嘶——”
水生胸膛和脸上一阵火辣,他闷声一声,快步跟着马车跑起来,却始终死抓着贼人的衣袖不放。
这时,路上偶有来往的行人发现了端倪,有人嚷嚷道,“天呐,这是发生了何事了?”
“啧啧啧,这不是很明显嘛,定是抓着人家衣袖不放的男人起了歹心思要打劫,真是世风日下啊!”
对面有人冷嗤,“你懂个锤子,没看见前因后果便妄下断论,我瞧你水平也就到这儿了,你仔细看看他们的长相,那马车上的长得贼眉鼠眼的,马车下拽着他不放的男人反而长得齐整,看起来是个老实的,我若猜的没错的话,定是马车上的人抢了人家的马车,人家才死抓着不放手的。”
“你这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呀,哪个好人会挥着鞭子朝人脸上抽?”
“可不是吗,你瞧瞧把人家的脸抽成啥样了,人毒心狠……”
“叫我说,抓住那贼人,把他摁地上毒打一顿,狠狠给他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起这等打劫的心思。”
“大哥,你也不瞧瞧,这可是马车啊,谁敢上前帮忙拦住,万一被马踩住咋办?”
“怂包……”
“你不怂?”
“……”
行人议论纷纷,那贼人也急了,抽着马鞭想赶着马车快点儿跑路。
林小棠和小九看见水生叔被贼人抽伤了,两人着急忙慌的跑向水生叔。
“水生叔,你没事吧?”
水生忙着抓贼人下马车,没工夫回小九,林小棠看贼人这回是铁了心要把马车抢走,她急中生智大声喊起来。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快抓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