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昀却早就在密函进宫的那刻就收到了旨意,他提了笔写下一封信,吩咐近身侍卫:
“去,给刘先生。”
刘先生就是刘文昌。
许清昀匆匆赶到崇安殿,见到黄全贵就问:
“父皇怎么样?气到了吗?身体如何?”
黄全贵也说:“无碍无碍,殿下,此时还有大事需要您定夺。”
“什么大事?”许清昀故作不知。
黄全贵把密函给他看了。
“陛下认定此事和刚致仕的陆纳老大人有关,要捉他查办,您……您也知道的,陆老大人在西北一带很有威望,是不是要查办下去,您看……”
许清昀顿了顿,只说:“先别通知刑部和大理寺,这事儿不宜放到明面上来,去请镇国公,让他带人去查。”
黄全贵立刻应了,“是是。”
“西北那里,明日早朝我再点个御史,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能轻举妄动,让人准备好慰问之礼,大张旗鼓送到束将军那里,暂且稳住吧……”
黄全贵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懂一点的。
他觉得许清昀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妥当。
“殿下,您真是越来越有陛下的风范了。”
许清昀笑了笑,眉宇间还是忧心忡忡:
“我做这些是僭越了,我只盼父皇少操些心,赶紧把身体养好。前朝那里,我勉力支撑,这里,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他握住了黄全贵的手,样子十分恳切。
黄全贵心里一暖,深觉许清昀越来越深明大义。
他做皇帝近臣那么多年,也从来没得到过这样一句暖心的话。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殿下且放心,军国大事要紧。”
许清昀叹了一口气,“今夜我就守在父皇宫中吧,有些事还要处理……”
黄全贵倒是真的觉得他太辛苦了。
谢邈接到宫里来的旨意,当即就从床上跳下来了,他似乎如今都已经成了习惯,半夜里随时都可能有事发生。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镇国公府后院里听见动静很快就亮起了灯。
苏容锦在这方面也很警觉。
“让我立刻带人去西北调查束松将军和西梁使臣遇刺之事?”
谢邈深深蹙着眉。
传信的小太监是黄全贵的干儿子,他点点头,一脸慎重。
“此事轻忽不得,国公爷请尽快启程,一定要隐秘。”
谢邈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是皇上的意思?”
他十分警觉地盯着那小太监。
若他敢说是,他立刻就能提刀杀了他。
因为他从西北回来过后,皇上就和他说过,西北要动兵,已经无需他再去做什么调查。
这一定就不会是皇上的意思!
那小太监却仿佛没看见他凶恶的眼神,偷偷拉了拉谢邈的袖子,凑近低声说:
“不瞒国公爷,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谢邈心中的邪火降了降。
小太监忧愁地点点头:
“您也知道,陛下如今病糊涂了,直接说要办了陆老大人,这怎么成呢,陆老大人这样的威望……哎,太子殿下说了,只能徐徐图之,和西梁也不能撕破脸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