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一小口地吮着杯中的烧酒，静静地、慢慢地嚼着。两人虽说都很年青，酒喝的不多，烟到是吸得不少，话说得也很多。右边的一桌，几个中年人喝得红头胀脸，一个劲儿地嚷着：
“七个巧呀！”
“六六顺呀！”
“五魁首呀！”
“八匹马呀！”
“全！”
。。。。
不管不顾，闹得整个餐厅里的人都不安生。不过因为餐厅里的人较少，服务员们倒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干预，毕竟这个时候来喝酒的大都会划拳行令。
听着几桌人划拳行令声，有些不太适合的费思哲皱了一下眉头。
“中国人总是把吃饭的气氛搞得很热闹。”
无论是过去在学校或许现在公司，费思哲总是的不太喜欢这种热闹“中式饭局”，在鹰营生活学习了八年，西大又上三年，费思哲所适应的是那种更接近西方式的聚餐，而不是这种行拳划令、纠扯着酒官司的饭局。
听着费思哲的话，支秉渊环顾四周。
“现在这个餐厅里，就数咱们两个人年青一些，当然你更年青，全部都是中年人。也难怪，对他们而言下饭馆、喝酒，是他们业余时间里惟一的消遣。不然干什么呢他们正是精力过剩的时候。跳舞不行，他们不是年青人，不适合也不喜欢那种生活方式。看电影他们有多少人愿意陪着家人一起天天看电影旅游除了公司奖励的免费旅游外，他们是不会上几十块到北戴河或是库古尔苏湖去放松一下，不过兴许有可能会在休假的时，乘火车到新疆的赌城放松一下，小赌怡情嘛……相比之下我倒是同情他们，可是爱莫能助。”
西北的生活方式是多姿多彩的，近百万欧裔移民带来了欧洲式生活方式和悠闲娱乐，但真正影响到的却只是上层社会和年青人，精力过剩的年青人喜欢舞会，喜欢在一起自由自在的聊天式的聚餐，喜欢旅游。
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年龄较长的人，却无法接受那种生活方式，对更多人而言他们的娱乐活动似乎就是坐在一起喝酒，大声的行拳划令，因为不少餐馆拒绝这种打扰其它人的用餐行为，到是一些餐馆打出了“本店支持传统中国饭局——划拳”的招牌来招揽生意。
离开餐馆后，两人在朝停车位走去时，在打开车门时，支秉渊在上车前看了眼身旁的这个年青人。
“思哲，我想好了，应该让你负责样车试验。”
“老师，可……”
费思哲被老师的决定吓了一跳，样车试验是整个新车试制中的重中之重，老师怎么如此放心的交给自己，刚想拒绝老师的建议，费思哲就看到老师眼中的期待。
“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费思哲的回答并没出乎支秉渊的意料，只要他说做到尽力而为，他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好这件事，这是自己喜欢这个学生的原因。
“这样就对了，赶紧回去吧！休息好，明天还要赶早去公司。”
“嗒！”
路边传一声打火机弹开时清脆响声，路边黑暗的角落里透出些许橘色的光线。正要上车的费思哲下意识的朝着那里看了一眼，看清那个依在角落里的人模样后，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连忙走了过去。
“辉子哥！你怎么……”
看着站在那叼着根香烟的郝辉，费思哲脸上的惊喜变成了诧异。
“你一直在等我”
“从你从公司走出来！”
郝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费思哲看着这个多年没见的兄长，尽管鹰营出来的都是兄弟，但总有关系亲疏之分，过去自己刚进营时，就是他一直照顾自己，只可惜自己在六年级时，他就离营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现在，但节前总会收到他寄来的贺卡。
“你们放假了”
尽管不知道这么多年郝辉在什么地方工作，但隐约还是能猜出一些，鹰营的孩子大部分是去军队，只有极少数的会真正踏入社会，当进入社会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同样社会的格格不入，自己适应了多年才适应了下来，天知道自己多么后悔当时没选择军队。
“送我去火车站吧！还有一个半小时！”
看着面前多年没见的小兄弟，郝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会在走之前来找这个小兄弟，或许只是为了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哥，怎么……你还要去什么地方……走吧！我送你！”
郝辉的话让费思哲一愣，刚想问就意识到一些事并不是自己应该问的，看着兄长脚边的行李箱，费思哲知道他之所以来这是和自己告别的。
“大点！再大点！还要更大一些！”
出人意料的，在费思哲的车上郝辉看到这么一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费思哲。
“哥，这是我们自勉之言，西北三重，我们制造的设备是最小的，所以我们将来要造更好、更大的重型车，载重几十吨的还是太小，最好能像公路列车一样，载重几百吨的，那才是真正的大家伙！”
开着车的费思哲解释着这句话的意思，北方重汽或许是世界上最大的重型汽车生产商，但是的那些重型汽车距离真正的重型汽车仍然太远。
“汽车是如此！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郝辉望着车外亮着街灯的街道在心里喃喃自语着。
费思哲扭头看着身边的兄长，他过去的几年去什么地方他现在又是要去什么地方对于自己而言这是一个迷，一个自己不应该问的问题。
“哥，你还会回来吗”
郝辉笑了笑。
“回来！当然会回来！开快点！去火车站，咱们在站上看喝两杯！”
自己在离开前来找他就是想和自己这个弟弟告个别，顺便再喝上两杯，谁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回来是一定会回来，但是会是一个怎么回来法呢
“哎！”
费思哲应了一声猛着踩油门汽车在午夜空荡荡的街道上高速行驶着，午夜的汽车城是安详的，只有街灯挥散着柔和的光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