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过来看，这一切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
无聊。
特别是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如何能在最浮躁的年纪，待在这么一个无聊的地方？
更何况种地还是一个很苦很累的行业。
“小周啊，我听长军说，你这一次过来，有投资建农场的想法？”这事并不是秘密，付文娟昨天顺口问了宋长军这事。
对于育种这一块，虽然有经费拨款。但是落在宋长军这个项目上面的资金还是太少，就连团队的日常支出都不能完全覆盖。付文娟已经尽力去申请了，但是资金依旧无法增加。
“是的，付教授。”周阳面对方瑜的母亲时，表现得很尊重。
“你好像不是农学专业的吧？”
“我是学管理的，不过本科的水平，也就那样，专业知识就学了个皮毛。”
“哦，这样啊。”
付文娟从宋长军口中知道了周阳延期毕业的事情，也就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你是开餐厅的，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自建农场呢？”
付文娟昨晚见到周阳和方瑜在一起的样子，心中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刚回到屋里就和彭英打听了周阳的具体信息。
彭英对周阳了解不深，仅把之前给他们讲供应链时候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付文娟听后，能大致估算出周阳的实际水平：
有钱，对于餐饮创业有冲劲，但是在专业知识上面，就很匮乏了。
特别是农业和供应链这方面，应当是一张白纸，否则不可能会请彭英来讲课。
“我研究过世界上一些餐饮连锁，发现做到最后，拼的就是供应链水平。我在想，如果我也能搭建一条垂直供应链，那么，我们的YhoUSE餐厅，就有可能达到这些顶级连锁餐饮的高度。”
“你了解农业种植吗？”
“只了解一点。具体的条条框框，真不是很懂。”
方瑜听到这句话，看了周阳一眼，脸上浮现出他们两人才明白的笑意。
似乎只要他说出“不太懂”这三个字，没有一件是不会成功的。
炒股是这样。
期货还是这样。
付文娟把两人说话的神态看得很仔细，自己的女儿自打青春期开始，就没有对任何一个男性有过这种神情。
“你能不能说说你了解的具体细节？”付文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虽然和付文娟才见过几次面，但她给自己的感觉一直都很随和。
而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严厉的老师在向学生提问。
周阳一时摸不透付文娟的意思，于是问了句：“哪方面？”
“小周，你既然想要自建农场，打造垂直供应链，就得认真对待这事吧？其他行业我不清楚，但是农业这一块，不是有钱就可以胡来的。每一粒粮食的背后，都是种地人辛苦的血汗。你想要自建农场，不归我管。但是，这几年我见得不少，有些人心血来潮，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投资农业生产这一块，等过了段时间，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农业的辛苦与难度，最后折腾一圈，只留下一堆烂摊子。”
付文娟跟周阳说话咄咄逼人的态度，明显出乎了方瑜的意料，她拉了拉母亲的手，问道：“妈，你这是？”
房间内的彭英、宋长军二人能感受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也都不开口，只是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