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李丹凤哀哀哭泣道:“阿梨姐姐,阿梨姐姐!......”
“唉!都怪我,就差那么一步,我就能拉住独孤姑娘了!”
铁凤凰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痛心疾首道:“现在,我该怎么向公子交待呀?!”
“交不交待的,尚在其次,”
顾子谦转身向后,面色沉重道:“我更担心的是,公子他......”
“等等——”
在顾子鲁的搀扶之下,一直到此时才气喘吁吁赶上来的朱振宇,一把甩开了顾子鲁的双手,面色通红,一身淋漓大汗地蹒跚走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道:“怎么我听你们的意思,独孤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公子,公子!!”
顾子谦连忙对着铁凤凰和顾子鲁使了一个眼色,一步冲到他的面前,遮挡住他的视线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啊?”
朱振宇小眼睛一瞪道。
“好,好极了!”
柯芙蓉精神抖擞地,欣然拍手笑道:“该来的,终于全都到齐了!”
“哦?这么说,是你把我们,全都召集到此处的?”
朱振宇歪着头,上下打量她道:“瞧你那副得意的样子,这么变态,你把我们特意找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亲眼目睹到阿梨跳崖的这一幕,然后,看着我们伤心欲绝,乐不可支吧?!”
“不错,”
柯芙蓉笑吟吟地颔首说道:“你全都猜中了,‘猪’大公子~!你可是不知道啊,这费了我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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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
程文玉拼命挥动着鞭子,催促飞雪疾驰道。
“咴儿,咴儿!”
飞雪却偏偏极其不合作地高声嘶鸣着缓慢而行,频频回头张望,似是在等待阿梨的追来。
“啪!”
“死倔马!”
程文玉气得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道:“还‘飞雪’呢,简直就是烂泥一堆!要不是你看上去很值钱的样子,我现在就宰了你吃肉!!”
“咴儿!......”
飞雪自幼桀骜不驯惯了,从未受此对待,有心想要甩他下身,又顾念着李丹凤的手中,持有阿梨的信物,只得恨恨地又是一声仰天嘶鸣道。
“玉郎,不许你欺负阿梨姐姐的坐骑!”
一直木木呆呆的李丹凤,忽然轻轻抚摸着飞雪的鬃毛以示安慰,开口说道:“她若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咴儿——!......”
飞雪听了,仿佛明了其意地扭头看向山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悲鸣道。
“凤妹,你终于肯理我啦?!”
程文玉惊喜交集道:“好~!凡是你不许的事情,我一概不做——再说了,咱们将来在江南的日子,还全指望着它呢,我哪儿敢认真打它呀?打坏了,就不值钱了!”
“指望着它?!”
李丹凤不明其意道:“你的意思是说......”
“那当然了!”
程文玉拍了一拍马背两旁的包裹,点头得意笑道:“咱们带着的珠宝、飞钱虽然不少,可毕竟置地买房、日常花销,怕是很快就所剩无几了。你看它的样子,通身如雪、膘肥体壮、神采灵动,少说也值一万金,只要卖了它,下半辈子啊,咱们就不愁吃喝了!”
“那怎么能行呢?!”
李丹凤执拗说道:“这是阿梨姐姐的坐骑,你、我无权变卖!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待一会儿让阿梨姐姐听见了,我可护不住你!”
“哎呀,凤妹,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程文玉不以为然道:“咱们心里明白,独孤阿梨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独孤肉泥了!”
“你、你胡说!”
李丹凤面色巨变,胸口起伏不定道:“阿梨姐姐说了,她一会儿就会追上咱们的......”
“嗐!凤妹,你自己也不信的,不是吗?”
程文玉歪嘴一笑,语气轻松道。
“是啊......,我这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啊......”
李丹凤凄然而笑,痛心疾首道:“其实,我表面上出生于侯爵之家,貌似高高在上,过着颐指气使、众星捧月的生活,可实际上,我自幼就活在严密的看管和监视之下,一举、一动,无不深受钳制,就算是身份卑微的乳娘和芄兰等奴婢,也比我强悍、有力得多了,我的心中,始终充满了强烈的无力感和愤怒、委屈,甚至是自卑、哀怨。直到后来,我在长风客栈里,遇到了比我还要柔弱无力,被人欺凌和虐待的阿梨姐姐,于是,才欢欢喜喜、不顾一切地把她救了出来,就好像是在拯救自己一样——但谁知,随后的日子里,却反而是身世可怜的阿梨姐姐,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保护着我,甚至一再舍命相救......这些恩情,我还都没有一一地报答,却为了和你一同苟活,无情无义地将她弃若敝履......”
“凤妹,她的命,本来就是你买回来的,如今再回报给你,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吗?!你别再絮絮叨叨,反反复复了!”
程文玉蹙眉不耐道:“咱们赶路要紧,省得柯芙蓉那个妖妇,万一反悔追过来了,你、我也性命难保。”说着,便一挥马鞭道:“驾!”
“等一等!”
却不妨此际,怀抱着一个婴儿的小丫环麦花儿,突然从路边的草丛当中,斜刺里冲了出来,跪倒在马前道:“小姐、程少侠,你们行行好,带着我们俩一起走吧!”
“麦花儿?”
李丹凤又惊又喜地探身望向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点儿起来说话!——你怀里,这是抱的谁的孩子呀?!”
“这是、这是......奴婢所生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