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外界环境带来了些许声响打破寂静，但室内依然保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气息。
在这股无形压力的作用下，栖月感觉连最基本的呼吸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借着房间内昏黄灯光的帮助，栖月能够勉强辨认出对方眼中所散发出来的锋芒。
那种能够直刺人心底、仿佛野兽捕捉食物前专注而残忍的目光，牢牢锁定住了她这个目标。
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传递过来的强大气场，栖月不由得轻微偏转了自己的头部以避开那道极具威胁性注视所带来的压迫感。
“怎么？不认识了吗？”
一句低沉且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这份浓厚夜色笼罩下显得格外冰冷与沉重。
栖月感到口干舌燥，嘴唇动了几次，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让她连最基本的表达都成了奢望。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内心深处，她知道，无论是被殿下视为逃跑的奴隶或是妾室，都难逃严厉的责罚……
这样的结局在她的心头反复盘旋，每一次想起都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割过一样疼痛。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在他眼中，她永远只是那个任凭摆布、无足轻重的角色。
唯一放不下心的，是连雨和煜晨两人。
想到自己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麻烦，或者是从此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的面容，栖月鼻尖不由得一阵酸楚，睫毛忍不住颤动了几下。
那些美好的记忆此刻却成为了她心中最为沉重的负担。
让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份酸楚压抑下去。
但这种努力似乎收效甚微，她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只差那么一点点，所有的委屈便会如同决堤般奔流而出了。
“很讨厌见我吗？”
这句话突然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眼角余光中，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床边，缓缓坐下。
他的气息如山间清风一般瞬间弥漫开来，即便是空气本身仿佛也被这强大的气场所稀释。
“因此一个字都不愿说？就这样悄悄地离开？”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和而不带生气的语气，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之间的低语。
然而在这一刻，栖月却从中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悲伤。
不能再逃避，栖月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迎向了他的目光。
尽管眼神中仍旧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她依然垂下了眼眸，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殿下。”
“回答我的问题。”
他突如其来的提高了音量，语气虽然仍然不带怒意。
黎夜散发出的怒气令栖月几乎无力承受。
多年以来形成的屈服感仿佛在此刻全部回到了她的身上，强烈的冲动让她只想立刻跪下来恳求宽恕。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行动，一切就已经被敏锐察觉。
黎夜伸手迅速抓住了她正准备落下的身体，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力道之大以至于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