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幻想过。”
“真的吗?”
“真的。你呢?”
“我也没有。”
池斯一仰面躺在床上。
许星野穿好衣服在池斯一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我走了。”
“晚上要去参加party。”池斯一提醒道。
“当然。”
“Sartcasual,你四点前回来换衣服。然后我们过去。”
许星野笑着,用鼻子蹭了蹭池斯一的额头,“你中英文夹杂时候好可爱啊。”
池斯一也勾起嘴角笑着,“我不知道这用中文怎么说。”
或许因为太阳正在努力向北回归线移动,今天的阳光要比昨天更明媚一些。
许星野觉得一切都在变好,花朵在绽放,草木在生长,种子在发芽。
她没有什么理由流泪。
昨天巍董说的要拉池斯一的团队进行门店规划和讨论,今天,秦蕾蕾就已经预约了第一次线上会议,池斯一没有出现,她的某位团队成员线上参会,用不大熟练的中文分享了他们对山北和海港市场的调研结论和数据结果。
下午四点,许星野到“家”,推开院子的木门,看到池斯一正穿着一身跑步装备站在门口,脸颊微微发红,似乎是刚跑完步回来。
“你在等我?”许星野问。
“没有。我也刚到家门口。”
“那你怎么不进去?”
池斯一想了一下说:“对,我在等你。”
然后她从前院门口的一只盆栽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这把钥匙你出门记得装在身上。”池斯一说着,把钥匙放在了门后的桌台上。
“都进入二十一世纪如此之久了,居然还有这种需要用实体钥匙开的门。”许星野反身关上门。
“我们半个小时内要出门。”池斯一脱了鞋,光着脚跑上了楼。
“知道了。”
这栋房子里缺很多生活用品,拖鞋就是其中之一。池斯一总是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不知道是她的生活习惯,还是为她置办物品的人忘记了买拖鞋。
许星野脱了鞋,光着脚走上了楼,走进主卧,拉开了池斯一早上指过的那扇门。
这是一间步入式衣帽间,在她打开门的时候,衣架上的LEd灯自动亮起。
左边松散地挂着几套池斯一常穿的西服套装和一件印花衬衣,右边挂了几身前几天跟池斯一逛街时候,池斯一尽心挑选但是被她拒绝的心选单品和搭配,有一套衣服被挂在了最外面。
她无奈地笑笑,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池斯一很快洗完澡,吹干头发,走出了浴室,走进衣帽间的时候,看到许星野一脸无辜地坐在衣帽间的凳子上看着她。
池斯一解开浴袍的绑带,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你确定这是Sartcaal?”许星野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垂感良好的灰绿色菱形格纹长外套。
“当然,这个派对的主人说的Sartcaal意思比较宽泛,连牛仔裤都能穿。”
池斯一走进衣帽间。
许星野的视线跟着她往里,最后索性躺在了长凳上。从下往上,看着池斯一好看的下巴。
池斯一脱掉浴袍,随手扔在了许星野的腿上,转身拉开了一只抽屉。
“在想什么?”池斯一问。
“在幻想。”
“幻想什么?”池斯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
“你知道的。”
“我要你说给我听。”池斯一跨坐上来,低头看着许星野。
“做给你看怎么样?”许星野撑着凳子直起身,看着面前的池斯一。
池斯一笑着,拉开盒子,“给你的。”
里面是一只精致的腕表,表框是玫瑰金色的,表盘是金属的灰色,上半部分写着罗马数字,抽象地刻了一只发光的太阳和几个星球,下半部分是七个小圆圈和一个指针。
“这只腕表可以指示月相。”池斯一指着表盘的下半部分说。
现在还没到新月,这只腕表的指针停留最右边的漆黑圆圈和新月之间。
“看到这只腕表也想到了我吗?”
池斯一笑着点了点头。
许星野承认池斯一其实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她有一套专属于她自己的浪漫表达系统。
这套系统里,包括送她一条挂着锁头的项链,包括带着她送的诗集上飞机,去找那首她说过要送给她的诗,包括只要她表达想念和需要,她就会取消所有计划,飞跃亚欧大陆或者飞跃整个太平洋飞到她身边,包括骑着重机车带着她在盘山路飞驰,奔向日落。
也包括此刻。
这个地球上的其他角落和山北这座城市之间,虽然有时差,但月相是一致的。
许星野知道池斯一想纪念的其实是,在她们第一次跨时区语音聊天的时候,许星野说自己对月亮发送了一个拥抱,等伦敦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她的拥抱就会抵达她的身边。
这就是池斯一的浪漫的语言系统,她会记得那些心动的时刻,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告诉你,她也跟你一样在回味。
虽然池斯一的浪漫语言,有一大半是用时间和金钱支撑的,但是粘合这些的却是池斯一自己的浪漫气质。
池斯一才是浪漫的主语,就像她坐在驾驶位时一样,她用自己独一无二的主体性支配一切,支配时间也支配金钱,为她所用,来衬托她的浪漫。
池斯一把腕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手腕给我。”
许星野乖乖伸来了左手的手腕。
池斯一用指尖摆弄着深棕色鳄鱼皮表带,把腕表系在了许星野的手腕上。
“喜欢吗?”池斯一问。
“喜欢。”
“现在可以说给我听了吗?”
“嗯?”
“刚才你要说给我听的话。”
许星野前倾着身体,把嘴唇凑到池斯一的耳边,用英语对她说着她绝对没有办法用自己的母语说出的话。
“donow.”池斯一用滚烫的呼吸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