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即便是和母亲闹了别扭，阿晚也绝不会狠心不管外祖父的。
若是母亲能......
他不动声色瞥了母亲一眼，看到她眼底的畏惧和嫌恶，一颗心像是掉进冰水里，哇凉哇凉的。
林非晚出手及时，不过片刻工夫，黄老爷子便清醒过来，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阿晚，你......”
话没说完，青鸾一声不响出现在林非晚身后，“老头，看在阿晚这么担心你的份上，有什么话想清楚了再说。”
黄老爷子闻言嘴角溢出一声叹息，轻轻拍了拍林非晚的胳膊，“好孩子，外祖父险些误会了你。”
林非晚淡淡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黄琼看着面前这温馨的画面，忍不住出言道：“你若真有孝心，就该把你二舅母放回来，而非在这里装模作样。”
“阿琼！”黄老爷子低声呵斥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夹枪带棍的吗？”
黄琼别过脸去，很不服气，“难道我说错了吗？”
黄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林非晚淡淡道，“人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会有今日纯粹咎由自取，我不会要她的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好好出口气，她心里不痛快，所以，一切还是按照计划中的来就好。
“活罪难逃？”黄琼嗤笑一声，“你二舅母不过是帮我想起丢失的记忆，你倒是说说，她犯了大历哪条罪？”
林非晚抬头看了过去，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道：“辱骂皇亲，按大历律该如何处置？”
黄琼瞪大眼睛：“......”
林征和黄老爷子也愣住了，辱骂皇亲，这罪名可轻可重，端看被骂的人想怎么处置。
看着他们傻眼的模样，赫连修端起手边才送上来的热茶，遮住了唇边的笑意。
的确，帮人想起丢失的记忆不犯罪，但辱骂皇亲，真要计较起来，即便是将黄二夫人乱棍打死，都没人敢放个屁。
黄二夫人那般有恃无恐，不过是吃定了林非晚不会追究罢了。
前厅里一片寂静，北风从院中呼啸而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诡异的安静总是能令人心生惊惧，林思远忍不住朝林思璋走了几步。
良久，黄琼回过神来，眸中的震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愠怒。
“若论辱骂皇亲，我也有份，你要么抓我去陪你二舅母，要么便将人给我送出来，不然别怪我将你做的好事公诸天下。”
林非晚闻言勾了勾嘴角，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我会将人送出来，但不是现在，既然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半点母女情分，便在此彻底做个了结吧。”
说罢，她从荷包里取出一个洁白的瓷瓶，放在黄老爷子身旁的桌上。
“这里面是一颗有唤回亡魂之效的渡魂，等同一条性命，全当报答你的生养之恩。”
看着那个瓷瓶，前厅除赫连修和青鸾之外的人都愣住了，一股恐慌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今日，在外祖父和师父师叔的见证下，你我三击掌，断绝母女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