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3.2,瓜雅泊城区。
“轰隆隆……”
瓜雅泊久违的下了场雨,这还要归功于春季的到来,尽管这片土地上依旧弥漫着战火,依旧寸草不生。
雷鸣声伴随着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在接近炮兵阵地的地区甚至无法分辨响起的到底是雷声还是炮火声。
北方陆军的军旗被两名南方插旗手狠狠踹翻。在倒塌的建筑下还有上百名士兵拿着武器兴奋的欢呼。
战地记者穿梭在官兵之间,南方的陆军军旗矗立在废墟上。尽管这支部队在路上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但军旗立起的那一刻还是让士兵们欢呼雀跃。
这并不是什么国家荣耀之类的事,让他们感到兴奋的是他们终于能在面子上压北方一头,哪怕只是在面子上扳回一城。
btR-60装甲运兵车和十多名北方步兵的尸体横在路边,豆大的雨珠砸在被无人机开颅的btR-60车体内部。烈焰已经熄灭,浓烟已经散尽,连带着几十条生命一起。
半年前,战火与炎热的酷暑淹没了北方,北方的温度格外的高,但燥热的空气并没有到来,相反,浓重的血腥味让空气变的有些潮湿。
那时,天空中灰蒙蒙的乌云笼罩着战区,炮火覆盖后卷起的烟幕让瓜雅泊变的灰白一片死气沉沉,仿佛有人让北方变成了令人窒息的黑白色。
“他们虽然并不在为了国家战斗,为了民族战斗,为了大家而牺牲自我,但荣耀是共通的!南方前所未有的团结,为了一个新的卡莫纳,团结的卡莫纳而奋斗!”
战地记者在日记里写道。对国外媒体和群众来说,这种近似于“叛变是为了新的xx”的话术能够很大程度上减少民众的反对情绪,通俗的说就是蒙骗民众。
“我老家马尔洛斯的,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成年了,除了妹妹之外其他都死了,我很庆幸我还活着。”
战地记者采访着一名年轻的士兵。明显他们不是南方的精锐,只是普通的游击部队士兵,充满简陋和廉价感的武器装备证明了这一点。
军旗很快被雨水浸湿,微乎其微的风根本吹不动军旗,旗帜就像一株枯萎的玫瑰一样耷拉着头。
士兵们回收起了战场上所有还能再利用的东西,包括北方军身上的手雷、烟幕弹、震撼弹,甚至包括手表,兜里的信件。
他们收集信件并不是想要看看那些大爱无疆令人落泪的温馨故事,只是想用比较厚一点的信纸充当油纸,包住没吃完或暂时不舍得吃的肉类而已。至于信的内容,底层士兵们是不会看的。
战地记者从一具尸体的弹挂里抽出一张信件翻阅着,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赶时间写出来的,拼错的单词很多,话也没写完,上面的雨水和沾染的鲜血快把信件泡烂。
“记者朋友啊,你看这信纸能给我不?”
一个叼着烟的老兵满脸堆笑的问道。
“啊……你等我拍张照”
记者掏出了相机,对着南方士兵、信件和满地的尸体拍了张照,随后把信递给了南方军士兵。队伍里响起了调侃的声音,大部分士兵都羡慕那个老兵白嫖到了一张油纸。
大雨还在下,土石碎瓦上的尘土被冲刷,残破的路面上流着源源不断的血水。街道上积攒已久的尘土被血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掉,一起冲走的似乎还有双方士兵对生命的最后一点尊重。
2018.3.12,欧特斯市区。
北方d20型152火炮的轰鸣声每隔二十秒左右响起一次,城区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阵地上被不知是谁身上的身体组织碎片和密集的土石碎块盖满,天空中下着狂乱的土雨。
半个排的南方军士兵举着枪在街道上缓步行走着。城市内在炮击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如果不是烈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人们可能会以为整个世界都被静音了。
“嗯?这朵花儿居然没死?”
一名士兵蹲下身看了看一朵在石头缝里茁壮生长的小花,旁边躺着十几枚弹壳和一具尸体,尸体的胸口处被大口径子弹打出一个大坑。
那具尸体的狗牌不见踪影,武器和弹挂里的物资也被取走,不过从头盔和防弹衣来看这应该是名北方士兵。
“轰隆隆……”
后方的新一轮炮击再次响起,轰鸣声划破天际,密集的炮弹冲向前线,就像无数的陨石流星。
“轰隆!”
副排长在队伍前方巡逻时踩中了一枚pN-2反步兵地雷,猛烈的冲击波掀飞了他,破片和碎石把副排长打成了筛子,巨大的土花冲天而起,士兵们本能的趴到街道两边。
那朵花被强烈的冲击波震弯了一下,随即大量的碎土砸到了她的身上,但花朵依旧健在。
医疗兵们冲向副排长。副排长嘴角淌着血,胸膛仍在起伏,防弹插板上扎了数片破片或尖锐的石块,有几处创口还在涌着血。
“快点快点来两个人!快他妈的!快!把他防弹衣和弹挂和包都弄下来!”
副排长的弹挂、防弹衣和背包被依次解下,他的腹部有两个不大的创口,伤口在失去防弹衣与弹挂的束缚后喷出了两束殷红的鲜血。
医疗兵翻开Sto急救套装,掏出纱布,用填塞止血法紧急堵住了那个还在喷血的创口,另一名医疗兵则掏出纱布摁在另一个创口上。
“把另外一个也填塞住!快!”
医疗兵用染满鲜血的手在另一个Sto手术包内翻找吗啡,但里面只有应急时使用的止血或手术用品,并没有吗啡。
“操你妈的后勤!畜生!谁有紧急止疼的!快点!”
旁边的士兵没有动。
“瞎吗?要止痛啊!快点!”
“止血完成了!止血带给我!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