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上视线，她眼睛已经哭肿，红红一圈，蒋明舟想伸手轻抚却被躲开。
“因为解除了，而且在很早之前。”
又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回答。
因为都是事实，他没有能辩解的理由。
安梦月吸了吸鼻子，抿紧双唇，两个酒窝深深的凹陷，“所以你骗了我……”
“在我们相遇的时间点我确实有婚约，但去见你之前我已经解除了。”
他站起身，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我和梁清雅之间毫无感情可言，只有单纯的利益牵扯。”
两人十指紧扣，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他们之间有太多秘密。
她回过视线，神色黯淡，“你和她订婚是为了利益，那和我呢？”
蒋明舟喉结滚动，“我之前的人生没有目标，只在乎利益，可现在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真心。”
她竟然在男人眼里看到了一抹忧伤，真心，她敢信吗？
就算她想信，以欺骗手段开始的爱如何善终。
“我相信你现在真的喜欢我，可有一天你不喜欢了呢？我的下场是不是还不如她？”
眼泪已经哭干，她的语气近乎平常，滴在大衣上的泪水还留有痕迹，几缕发丝贴在脸上，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能和他联姻的必定实力雄厚，他能说踹就踹，自己人微言轻，在京城孤身一人会是什么下场？
“我不会这么对你，永远不会。”
安梦月轻声笑了，将桌上的合同推到他面前，“那这是什么？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签？”
蒋明舟哑然，这份合同明明不该存在。
“然然，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过去的事情我不能改变，我只能尽力挽回。”
“所以你骗我，是为了我好么？”
他一脸坦然，“我希望和我走下去的人是你，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可现在伤我最深的就是你！”安梦月抓起合同拍在他腿上，“你回答我，这个合同是怎么回事！”
蒋明舟低下头，捏起合同的一角，指尖泛着白，纸张也有了不浅的折痕，“这份合同不会给你签。”
安梦月紧闭双眼，左手扶在额前，肩膀开始颤抖，“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难得这样激动。
“是，这是我准备的，那时候我怕你离开，可后来你说你愿意留下，这份合同早就被废除了，我不会给你签的。”
当初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绝望。
原本以为他想看自己展翅高飞，却发现自己不过他手里的风筝，被牢牢攥在手里。
“你现在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为了这个男人甚至欺骗了妈妈，还想过和他私奔，所有人都劝过她，可她说爱就要爱的义无反顾。
蒋明舟深吸一口气，用力攥着她的胳膊，“如果我告诉你我当时有婚约，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如果坦诚她会离开，可隐瞒她还是要离开。
那这就是个悖论。
无解题。
安梦月掩面痛哭，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乔言心站在门口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想冲进去却被齐凩拦住。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不好插手。”
乔言心怒吼，“你们一直都在骗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