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抬头，与常界对视着。
“那个，你在哭吗？”
木头突然问道，常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看错了，我只是眼睛进沙子里而已。”
“这样吗？这里风沙确实很大呢。”
秦九天看着常界，知道这家伙在硬撑，明明这才发生不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释怀。
就算是他这种和兄弟姐妹没什么联系的，遇到这种事心境都会有些波动，何况常界这种本身就心系家人的。
常界转过身去，之前藏着的悲痛这一刻都化作泪水出来。
和轩辕青云喝酒那次他都没有这么想念家人过，他现在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一直在忙着那些破事，忙着学习那些东西，没有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好好相处。
也后悔自己那个时候只把父亲当做白王，只与他讨论族里的事情，连一顿饭都没吃过。
“木头，你后悔自己那些天出去外面收集物资吗？”
木头一怔，秦九天向别的地方看着，似乎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后悔，但我更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好好问清楚，而我现在才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
“是吗？很痛苦？还是，很难受？”
木头低下头，苦笑说道:“都有吧，但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之后我走了很多天，一直在想我说清楚了会怎么样，或者我直接继承了又怎么样，甚至我做梦都是这些想法。”
“我想，应该很无奈吧。”
秦九天转头看向木头，后悔会给自己带来这种感觉吗，难过、伤心、痛苦不才是正常吗。
不过这也是个孩子，会怎么说都不奇怪，秦九天也就没有继续问。不过木头还是继续说:
“就是那种，无奈自己当初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对自己没那个实力和信心的无奈，怀疑自己，恨自己。这大概就是我当初的后悔。”
这话倒是让秦九天若有所思，自己后悔过吗？
后悔过，在轩辕青云离开的时候，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和他多玩一下，后悔自己怎么不去要个联系方式。
回想起来，自己在家有后悔过，好像是后悔，后悔自己说过的话来着，具体是什么秦九天有些记不清了。
“哥哥，你也有后悔过什么事吗？”
“啊，大概没有吧。有什么好后悔的，话是我说的，事是我干的，对我行我素的事情后悔的话，那就成无能了吗？”
秦九天温柔一笑，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在努力回想之前后悔的话。
到底是什么呢？有什么可以让我后悔吗？都忘记了的事，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知为何，秦九天越来越在意那个事，连一旁的木头叫他都没听到。
“好像……是那个事情。”
在木头的言语之中，他想起了之前让他很后悔的事情。
那次，是他很小的时候，大概四岁。
对于修行者来讲，后代成长快很正常，更别提超级家族的秦九天，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叛逆少年，不，应该是叛逆小孩。
那个时候他天不怕地不怕，并且秦九天的父母，哥哥姐姐也没像这样对他态度这么差，还是非常宠爱这个最小的孩子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好像是从自己偷偷去了一趟皇陵后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