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在大街上抱你,其实是看见了王忠,很多年没见了,我还能一眼认出他。”
昏暗中,周寅之的眸中闪着冷光,“他在监狱里一心求死,没那么容易死。”
“你不怪我骗你吗?”
“只要爱我就行了,不爱我也行,待在我身边就好。”
“你和沐叔叔,都是天下难遇的好男人。”
那人有沐绅护着,以后不会过得差。
“周寅之,以后我们退休了,你想住在这吗?”
“想。”
“真的?你不觉得小山村穷乡僻壤条件不好?”
“有我在,不会穷,条件也不会不好。”
“也是,你到底多有钱啊?是首富吗?”
“不知道,没算过。”周寅之看着她,“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了,是你的。”
月牙挂在树梢上,不语牵着周寅之的手离开。
临近过年,医院里也增添了几分年味。
轻月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梅树上挂着小巧的红灯笼。
昨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她仿佛闻到了清冷的梅香。
“我想去看梅花。”
陆潜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星星点点的红盛开在雪地中,红与白的极致对比。
他本想劝轻月外面太冷,但触及她眼中的向往,陆潜不忍心,连他也不确定,她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红梅。
陆潜默默从柜子里拿出帽子口罩围巾手套,一个一个给她套上。
轻月听话地任他摆弄。
来园中赏梅的人很多,轻月也被周围的欢声笑语感染,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陆潜难得见她这么高兴,掏出手机给她拍照。
从不畏惧镜头的轻月第一次躲闪,用手挡着脸,“别拍我,只拍花。”
“为什么?花哪有你好看?”
“我现在已经不好看了。”
“哪有!”陆潜心疼她,“是你自己要求太高了,你看你多苗条。”
“相信我一次,沐轻月,如果拍得不好看,一定是我的技术问题。”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轻月笑了。
陆潜摆弄着一根花枝,“来,站在那,手扶着这里。”
“哎对,就这样,看着镜头,笑一下。”
“别紧张嘛,三、二、一。”
一个戴着帽子的老人看见陆潜在拍照,顺手比了个耶。
陆潜只顾着看轻月,没注意到他。
“让我看看。”
轻月凑过去,看到比耶的老人,回过身。
老人笑着说:“小姑娘,不好意思啊,见你们拍照,我没忍住,你们还拍吗?我走远点。”
“不用,爷爷你很上相。”
“哈哈哈,我这把老骨头呀,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说不定,这就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张有色照片了。”
老人谈及生死,丝毫不惧,浑身透着顺其自然的乐观和坦然。
“不会的爷爷,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轻月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