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父女三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家。
成芷云的头从头到尾都是低着的,回到京市中心的那座豪宅里之后,她什么都没有说,默然的脱掉外套,直直跪在客厅的正中心。
成父扫了一眼面色灰白,木偶一般的成芷云,冲着成母轻飘飘的交代了句。
“记住别打脸,让人看到了,容易说三道四。”然后,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成母也脱掉了外套,熟门熟路的从鞋柜里取出一根藤条。
他们平时都住在欧洲,所以她打成芷云的工具也都在欧洲的家里,京市这个房子里,只有一根藤条。
成芷云如枯井般无波的眼眸瞥了一眼成母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根宛如细蛇般的棕色藤条,藤身上布满了尖而密的荆棘,挨在身上的时候,先是刺痛,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灼烧感。
当痛感和灼烧感逐渐减轻时,又会慢慢变成一种酸痛的感觉。
这种酸痛的感觉会一直持续,从而不断加深伤者内心的压力和恐惧感。
以前成母嫌这种东西不够疼,试过用婴儿手臂粗的棍子打她。
但是伤到了她的内脏,导致她半夜吐血,被家里的管家发现送进了医院。
给她做检查的医生非常负责,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怀疑她被父母虐待,还报了警。
成母费了点功夫才把事情压下来。
从那以后只要她犯错,成母打她,都尽量用不起眼的小工具,又疼,痕迹又少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伤到脸。
豪门家庭里出现虐待孩子的传闻可是很丢人的。
回忆还在持续,背上突然挨了一下。
啪!一声响。
“从小就没用,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成母恶狠狠道。
清晰而刺激的痛意让成芷云脸色瞬间煞白。
“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竟然能把人认错!丢人败兴的东西,成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成芷云咬牙忍着,不痛呼出声,也不反驳。
因为她越反抗,母亲打的会越狠。
啪,啪的脆响,缓而慢的回响在客厅里。
成芷云一边忍着痛,一边强迫自己去回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这是她惯用的方法,能忘记疼。
恍恍惚惚,意识又不自觉的回到了大一那年。
从小,成芷云就知道她是不被父母疼爱的孩子。
她人生中感受到的第一次爱意,是大一那年在学校的联谊会上遇到宫枭寒那次。
两个欧洲女学生一直针对她,强迫她喝酒。
宫枭寒性格冷漠,待人疏离,平时从不多管闲事,看到她被惨兮兮的灌酒时,却站了出来。
他身手很好,一招就制住那两个女生,还反过来让成芷云灌她们酒。
成芷云从小逆来顺受,被欺负惯了,哪敢报复回去啊。
她双手抖个不停,在宫枭寒不断的鼓励下,第一次反抗了欺负自己的人!
也是那一晚,宫枭寒走进了她的生命中,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淡漠,但眸光在看向她时,却总会自带一束光,温暖着总是畏畏缩缩的她。
他们偷偷恋爱了。
爱意似静水悄无声息,却在彼此的心中汹涌激荡。
成芷云鼓起勇气跟家里提了宫枭寒的事情。
成父成母喜欢宫家这样的门第,但是对于宫枭寒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依靠叔父庇佑的宫家孩子却不感兴趣。
轻而易举就否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