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频繁受挫,经过墨玖安和容北书不懈努力,如今朝中将近一半都是墨玖安的势力。
明面上看似只有三成,但是还有暗中投靠墨玖安的两成。
他们非必要时不会出面,看似中立,暗地里则早已被墨玖安收揽。
何烨下台,十万守城军易主,盛元帝竟真的选了柏屠做守城军首领。
对此,墨玖安颇感意外,又有些不解。
盛元帝明知柏屠是墨玖安的人,还如此安排。
他是在变相地支持她,还是单纯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放心得下?
墨玖安不想再探究帝王心思了。
既然柏屠也已拿回十万守城军统领之位,墨玖安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即可。
远在南骊边疆的五万玄武军,也在何烨下台后换了将领。
当然也是墨玖安安排的人。
这下,何烨的军权彻底回归中央,只剩下乌氏和袁氏的兵权。
墨玖安就这样依偎在容北书怀里,动了动身子,打算换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没想到这一使劲儿,她浑身肌肉酸疼。
“嘶......”
“怎么了?”容北书担忧地问。
只见她眉头微蹙,气鼓鼓地瞪他。
“容北书,以往我整日整日地练武,都不曾这般累过,你厉害”
似是没想到墨玖安会说这样的话,容北书眼底的怔愣一闪而过。
渐渐地,他脸上竟开始浮现几抹得意之色,看得墨玖安真想把他踹下床。
她这不是在夸他,是在怪他啊!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墨玖安没好气地推开他,下床后才看到这满屋狼藉。
昨晚的种种涌上大脑,让她霎时间又红了脸,她躲闪着目光走出几步,注意力被地上的几条真丝帷幔吸引。
她拿起一条,想起什么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转身面向容北书。
只见他坐在床上,一脸乖巧且无辜。
看到他这副模样,墨玖安就来气。
她咬了咬牙,心生一计,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下南疆一事,要不是本宫理亏,昨晚你对本宫用这东西的时候,本宫就会反手勒你脖子了”
墨玖安说着,将那个被撕成长条的帷幔轻飘飘地抚过容北书脸颊,帷幔泛着淡淡的香气,让他禁不住偏头追寻。
随着墨玖安的手轻轻拂动,真丝吻过之处,皆在他肌肤上激起一片红晕,他的耳朵要熟透了,漆黑的眸里是睫毛刷不掉的情雾。
“若公主愿意,现在也可以......”
容北书声音轻颤,其中是藏不住的期待,他乖乖把脖子露出来,眼巴巴地仰望她。
可惜,他所期望的并没有到来。
那条散发着她香气的帷幔远他而去,她也转身就走,“想得美”
墨玖安话音刚落,倏尔腰身一紧,被他一把拉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别走...”
他恳求的话语流入墨玖安耳畔,引起一阵酥酥麻麻。
她依旧站在床边,而他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
相比容北书不安和委屈的表情,墨玖安就显得有些游刃有余,明知故问:“你是说南疆,还是吃饭?”
“都别走”
容北书的这一句挽留,并不没有昨晚怒中带悲的语气,少了些撕心裂肺,多了些卑微的央求。
墨玖安戏谑的面色微僵,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心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她眼底笑意渐散,摸了摸他的脸,随即掀开他衣领,查看他昨晚的伤口。
“还知道给自己上药,疼不疼?”
容北书乖乖摇了摇头,身体却很诚实,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生怕她会溜走,再也不回来了。
墨玖安极轻地叹了口气,补充道:“容北书,我要提醒你一句,若你再敢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试图拿捏我...”
“不会了,我保证”
容北书应的很快。
仰望时,他原本犀利的眼睛就会变得圆溜溜的,看起来人畜无害,满目真诚。
注视着这样的眼睛,纵使墨玖安这样的女子也不免有些无可奈何,根本舍不得真的怨他。
“容北书,我能许你一生一世,我能许你只此一人,却许不了你朝朝暮暮”,墨玖安的声音轻缓温柔,轻轻捧住他脸颊,认真道:“至少现在还不行,等我们成功了,自然会有朝朝暮夕,岁岁年年,所以,你再等等我,可好?”
名分还是朝夕,墨玖安都可以给他。
只可惜,不是现在。
她的步伐不可因儿女私情停缓半分,七年布局,苦心经营,冒天下之大不韪走到这个位置,她不能停下来。
容北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有时,他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每时每刻都想看见她,控制不住想抱紧她,亲吻她。
他该如何熬过连着数月都见不到她的日子?
度日如年,入骨相思,他不敢想象。
可他也知道,南疆,她必须去。
这是称帝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是她剿灭谢氏,扳倒东宫的最佳选择。
他不该任性,不该试图留下她。
这些,容北书都能想明白。
他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蹭了蹭她掌心,“微臣何德何能,蒙殿下垂爱,公主许我一生一世,臣已经很知足了,臣也明白,公主不能留下,臣也不会让公主为我停留,公主总是这么理智,清醒,还狠心......”
说及此,容北书低笑一声,笑容里有几分自嘲,可他仰望墨玖安的眼神里,却是一片赤诚:“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个模样”
容北书没有说谎。
他一开始,就是被这样的墨玖安吸引。
她强大,聪慧,自信,还心狠。
对她自己心狠。
她总能果断割舍不利的因素,朝她选择的目标勇往直前。
同时,她又那么地心软。
对她在乎的人,对她的民,对弱者。
她悲悯苍生,心怀天下,又果断狠辣,虑无不周。
这样的墨玖安,就是那个让容北书钦佩,仰慕,甚至甘愿跪地俯首,永久追随的女子。
若她因他的挽留而止步,那她就不是那个墨玖安了。
墨玖安鼻头发酸,喉咙发紧,她兀自缓了缓,才问:“你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