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刚试探地说了一句，就瞧见皇帝轻微地皱了眉。
是对于她把纯元与令嫔放在一起提及，还是……
不想让她提起令嫔？
这种下意识地行为让太后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令嫔对皇帝的影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宫里不需要再出现一个纯元！
“皇额娘，令嫔脾气很好。”
皇上语气平淡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太后的表情僵硬住了，她想到了令嫔在皇帝心里有点份量，但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反驳她！
“你说什么？”
皇帝并不觉得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反倒是觉得太后出问题了。
明明他之前问的是，在死前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但太后却绕到了婉婉身上。
而且还说婉婉脾气性子硬？
太后根本不懂婉婉，她对婉婉有偏见！
皇帝把太后对他忽视造成的不满，转移到了帮婉婉说话上。
仿佛越帮魏嬿婉说话，反驳太后，就越能报复太后对他的置之不理。
皇帝没有如以往般，第一时间注意到太后口中的纯元。
太后在被子下的另一只手抓紧了褥子，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怒意。
纯元怎么不管用了？
按照她的设想，皇帝不应该认为令嫔不能和纯元一起谈论吗？！
怎么现在反倒是令嫔更得皇帝青睐？
“皇额娘，您最在意什么？”
皇帝见太后久久不出声，面色逐渐衰败，便也没有再绕圈子，直接询问。
他很想听到皇额娘亲口承认，最在意他。
但他知道这件事不可能。
在皇额娘的心里，总有事物排在他前面。
之前是十四弟，现在是乌拉那拉氏。
皇帝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隐隐期待着太后说出他心之所想的话语。
但……
太后身体越发疼痛，连呼吸都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针刺着喉咙。
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太后回想起了自己放心不下的孩子。
“老十四……哀家放心不下……”
皇帝眼底的期待破碎，一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
太后的呢喃声在皇帝的沉默中逐渐消失。
窗外的夕阳光线变得昏暗。
直到最后一丝夕阳消失，皇帝才轻声疑惑：“皇额娘为什么总是看不见朕呢？”
皇帝回想了一遍太后临终前的所有话语，确信太后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
“皇额娘，”皇帝低头看向表情略带不甘的太后遗容，“朕会查清楚谁人毒害您的。”
说罢，又是沉默了许久。
心中越发的难受，甚至生了怨。
皇额娘说过不喜令嫔，但他偏偏就是喜欢令嫔！
这倒是让他生出了隐秘的快意。
也可能是报复。
既然皇额娘喜欢十四弟，那么他喜欢令嫔也是可以的吧！
……
外屋，妃嫔们心情沉重地等着里屋的动静。
照这架势，太后是凶多吉少了。
敬嫔瞧着魏嬿婉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也是叹息了一下。
也不知道连拿膳食，也能被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