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想过！”
韩少云吼着，却又骤然安静下来。
“但他们不会加入的，我只是想试试，万一【呓语】真的放了他们呢，万一呢……”
“哪怕不放，强迫他们加入，我们也可以自绝性命，不为古神教会效命！”
“结果呢？”许风霜叹了口气问道。
他不怀疑韩少云说的话。
如果韩少云真的自愿加入古神教会，也不会面对自己屡屡留手了，还不惜忍受痛苦违背灵魂契约。
要知道，就凭之前对战时的那股威能，几天前的自己，都绝对必死无疑！
“结果……”
韩少云哑然失笑，笑容凄厉而绝望。
“我签订了契约之后，【呓语】真的放了李敬，可是……却把李敬彻彻底底弄成了残废！”
“他将昏迷中的李敬强行唤醒，又利用灵魂契约的强制力，让我……让我……”
说到这，韩少云的身躯颤抖不已，泪水已经流成了河，双手也紧紧捏成拳。
“他让我当着李敬的面……亲手，杀掉青青！”
嘶——！
这是，绝户计啊！
许风霜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狠毒，阴损，残忍……无数贬义词从他心底钻出，覆盖在那个尚未谋面的【呓语】身上。
就在这时，他闻到。
一股浓郁的腥味，在【蔽日】空间内蔓延开来。
低头看去，竟是韩少云的指尖已经深深扎进掌中，硬生生戳出了两排血洞！
他沉浸在极其低沉而复杂的情绪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纵使心中百般不愿，却又控制不住身体，最终亲手杀死爱人的绝望地狱！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无尽的悔恨，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将他淹没，令他无法喘息！
“我连想死都做不到，想解释也说不出话，就这样当着我兄弟的面，杀了我的爱人。”
韩少云眼神空洞，浑身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在李敬的眼中，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背叛者。”
“背叛了大夏，背叛了信念，背叛了兄弟，甚至……背叛了爱情！”
许风霜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这样，两人相对无言，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泪水和血水滴落的声音。
片刻之后。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韩少云聚起些许涣散的眼神，重新对上许风霜的双目：“能坚守自己的信念，能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姐们在身侧，真好啊……”
他曾经，都拥有。
只可惜，从那天之后，就全部都失去了。
他成了一个只能活在阴暗面的反派，一个被古神教会操控的傀儡，一个永远……无法解脱的罪人！
“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句，他瞳孔一松，整个人往后瘫倒，连带着长戟也重重扣在地上。
“其实，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许风霜蹲下来，握住他仍在淌血的手掌，“我的神墟是复活，还能驱散你体内的灵魂契约，你这些年，肯定知道古神教会的不少秘辛吧？”
“不……不要！”
韩少云尽管表情有些意外，但还是用尽全力摇了摇头。
“别让我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