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这一番话，主要是说给道门中人听的。
也算是给张成业一点面子。
好歹他也学了道门术法，得了他的提前通知，虽然没太多用处，却也是人家实打实的情谊。
这份人情，林安是认账的。
所以，道门的人，现在就走，林安不会杀他们。
但若是在他申辩过后依然不分青红皂白要对他下死手，那他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
他不觉得佛道两家杀他是错的，但他一定会还手，而且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阿弥陀佛，阁下真是牙尖嘴利，对自己的凶残一言带过，将别人的过错揪住不放。
贫僧且问你，你凭什么认定长风郡城那么多人都是想杀你的？”
不擅长斗嘴的玄真说不过林安，所以玄空来了。
他是佛方辩手，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由他出面跟林安对线，正好合适。
他问的问题，也恰到好处。
那天晚上，林安可以确定有哪些人尾随了自己，而从公理而言，那些人不可能人人都对林安出手了。
他们可能只是在人群中看了林安一眼，有窥伺的欲望，有下手的动机，但最终他们也没能成功下手，却还是被林安一网打尽了。
这点，林安确实很难辩解。
林安沉声道：“那些人都死了，大师凭什么觉得他们没有想杀我，而是我弄错了？
当时消息都传出去了，你们也都知道吧？
异象突现，我新收的妹妹，被说成什么凶神，杀了她就能立地成神。
这种诱惑，你们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你们怎么证明他们没有抱团围杀我而是我嗜杀成性？
若我真嗜杀成性，为何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当日，也不是没有幸存的修士吧？我为什么没有把他们顺手也杀了？
难不成那几个微末修为的人，能躲过我的探知？
而佛门一直对我赶尽杀绝，是真的在除魔卫道，还是冲着我妹妹来的？”
林安没有陷入自证陷阱，反而对佛门的行为提出了质疑。
当然，他也知道，今天这个阵仗，不可能靠斗嘴平息。
林安也不愿意让事情平息。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站在道德洼地被人指指点点。
哪怕是被围剿，他也要坚持占领道德高地。
玄空老脸一黑，他是没想到，林安这个小年轻，这么能打就算了，嘴皮子也如此利索。
他是不可能证明了，因为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而且，谁又能证明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斩妖除魔呢？
一时间，玄空也没了办法。
他只能双手合十，道：“阁下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不了你手里沾满鲜血的事实。”
“明白了，讲道理讲不赢，要动手了，那就来吧，不过各位可不要满嘴道德仁义，满心功利算计。那样就太恶心了。”
林安的一番话下来，也确实让一部分人动摇了。
“这个人的确不算坏。”
白墨压低了声音对青霜说道。
它是瑞兽，不说绝对认清善恶，却也能有个直觉。
林安给它的感觉就是正直善良的。
但他也一身杀气，血光冲天，的确是个杀星。
“墨尊喜欢他，也要公事公办。”
“你这丫头，这些年，学精了。”
墨尊笑着调侃了一句。
以前的青霜也是莽夫，如今多了几分沉静和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