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思深行了一礼,便不再说话。
崇光书院乃是私学,与官学明晓书院大不相同,崇光书院收的都是那些不够资格入学明晓书院,却又想要一副饱读诗书模样的有钱人的子弟。
老师们个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只可惜学生们大多是来此浑水摸鱼,混个文凭罢了。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那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中也有小部分人渴望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旦学有所成,被明晓书院相中,那便犹如鲤鱼跃龙门,有机会步入仕途。
崇光书院并非全氏的产业,而是由萧氏牵头创办的。不过,萧氏直系的三兄妹都在明晓书院,只有一些旁系在此读书。这些人全仰仗着萧婉君的关系,才得以进入崇光书院。而且,全氏确实为此耗费了人力、物力和财力,所以无人敢出来反驳全焱的话。
“哦!”知春轻应一声,开口问道,“五千两可带来了?”
全焱见其如此不识趣,敬酒不吃,似要吃罚酒,便高声说道,“我自然是带来了,抬上来吧。”
此时并非华夏盛唐时期,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经济体量较小。普通小户人家能拿出十两银子,那都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百两银子足以在繁华之地购置一处不错的宅院,而千两更是难得一见的阔绰之举。至于五千两,那几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全氏抬来五口大箱,一一打开,只见银光闪烁,耀人眼目,围观者皆是一片哗然,通州百两家产者不在少数,千两则为少见,全氏竟然能直接抬来如此之多的现银,其家产至少在数万两之上。
全焱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知春仅仅看了一眼,便吩咐人去接手。
全焱赶忙阻拦,道,“谁说这五千两是给你们的?我只是让各位开开眼界,想必在座的也没几个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吧。”
“不是给我们的,那就赶紧抬走。”知春冷冷道。
知春确实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现钱,王府的收入都是过化雪的眼,如若此时化雪在场,恐怕得嘲笑全焱犹如那井底之蛙,五千两就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然而对于百姓而言,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巨款,搁在现代,就好似有人突然抬来五千万炫耀一般。
“识趣的,就赶紧放了我孙儿,不识趣,我就是拿钱砸死你们,也无人敢有半句怨言。”全焱淡淡笑道。
知春冷笑道,“看来你们全氏都是如此不知死活,我这人向来好说话,那就先要了你的狗命吧。”
只见剑光一闪,长剑出鞘,直抵全焱的咽喉。
全洁琼在后头苦苦挣扎了许久,终于挣脱开来,急忙跑到前头,在全焱耳边低语了几句,全焱气得怒发冲冠,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全洁琼一耳光。
“孽女!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全焱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变色龙一般,急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向知春讨好道,“柳将军,是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这五千两就权当是我们给你的赔罪之礼。”
知春收了剑,“早这样不就相安无事了。银两我们收下了,人也绝对不会给你们。”
“什么?你们怎能如此不讲道理!”全洁琼失声喊道,全焱看了一眼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全楚新,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半句,赶忙命人拉着全洁琼灰溜溜地走了。
知春向柳喜喜请教五千两该如何处置。
柳喜喜略加思索,缓声道,“?君子之于德也,践道而行之,崇而敬之,流光百世。崇光此名,实乃佳名,若为世俗银钱所玷染,岂不可惜?这五千两就交由方山长吧,如此一来,方山长也不必受制于他人。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传道授业解惑,乃师之职也,望方山长不负此名。”
方思深恭敬叩谢。
此时,忽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只闻一个声音传来,“好一个‘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传道授业解惑,乃师之职也’,今日一闻,如醍醐灌顶,实乃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