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渊永旋之喉的咆哮变得更加低沉而狂乱，它的螺旋尖牙在疯狂旋转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锋利的牙齿仿佛在溶解与重构之间不停转换。
顾行舟感到一阵寒意袭上脊背。
它在觉醒自我意识。
如果虚渊永旋之喉每次只吃一口，渐渐消化，尚且可以勉强被顾行舟勉强安抚；但现在，它吞噬了太多混乱的记忆与概念，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自主的存在，开始质疑自己的意义与目的。
“糟了……”
顾行舟喃喃道。他能感受到虚渊永旋之喉的挣扎与反抗，那种挣脱控制的趋势愈发明显。
它不再只是单纯的工具，而是一头逐渐觉醒的噩梦之兽。
顾行舟的喉咙发干，额头的冷汗已经模糊了视线。
两头怪物的碰撞带来一场信息风暴。
虚渊永旋之喉的螺旋尖牙每一次旋转，都会搅碎空间中的理念与意识片段，而那长满苍白手臂的怪物也疯狂挥舞着它无数的肢体，不断被虚渊永旋之喉撕裂成碎片。
大量垃圾信息从它们的交锋中弥散而出。
那些信息像失控的流沙，在顾行舟的脑海中疯狂灌入。
他的思维变得紊乱，每一个念头都被噪音扭曲成难以辨认的碎片。
就在这一片混沌中，顾行舟突然明白了——
这个怪物第一次出现时，是在他的思想中！
那时它不过是一个精神入侵的存在，一个未经实体化的恐怖念头。
所以虚渊永旋之喉才能轻而易举地将其一口吞噬。
毕竟，虚渊永旋之喉的本质就是撕裂理念与吞噬记忆的存在。
但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顾行舟望向前方，那千手怪物的每一根苍白手臂都像是扭曲的神经束，连接着某种不可见的存在。
它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精神寄生体。
它占据了矿工的身体，以一个，或许更多的矿工大脑为支点，延展出新的存在形式。
而这片无底洞周围的诡异梦境空间，则是为它提供了通过集体梦境，再次入侵自己的可能。
它挪用着矿工们的大脑计算能力，不断确认自己的存在。
那种恐怖的“自我验证”过程，使它不再仅仅依附于顾行舟的思想，而成为一个独立而疯癫的怪物。
更糟糕的是——
父母留下的虚渊永旋之喉的机制很简单，并未感知到这一转变。
它依然试图以吞噬记忆与思想的方式解决对手。
然而，那怪物早已摆脱了纯粹的“思想体”形态，变成了一个在物质与精神之间横跨的存在。
它的每一次重生，都在喂养虚渊永旋之喉，让后者变得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失控。
顾行舟的心中涌起一阵刺骨的绝望。
他能感受到虚渊永旋之喉的变化——它的螺旋尖牙旋转得越来越疯狂，甚至开始撕咬周围的梦境结构，试图不断膨胀出新的形态。
它已将要不再听从他的意志。
那千手怪物也在缓缓逼近，每一根苍白手臂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顾行舟甚至能感觉到它试图再次入侵自己的大脑，将自己的思想撕裂成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
“糟了……”顾行舟的声音颤抖，几乎失去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