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沁楠冷笑一声，柳淮之的“我错了”在她听来如同蚊子哼哼，毫无意义。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账本上那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
亏空！
巨大的亏空！
柳家产业在她手里蒸蒸日上，账面上却捉襟见肘，说出去谁信？
怕不是要被当成年度最佳笑话。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尹沁楠揉了揉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柳家，怕不是个筛子，到处漏风。
她叫来周管家，开门见山：“管家，账本是怎么回事？”
周管家一听，顿时老泪纵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委屈巴巴。
“夫人啊！老奴冤枉啊！老奴跟了柳家几十年，对柳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老奴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忠心耿耿？那你说说，这账是怎么回事？钱都去哪儿了？”尹沁楠才不吃这套，哭诉卖惨在她这儿没用。
周管家哭得更大声了，“夫人，老奴真的不知道啊！老奴每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这账本…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
尹沁楠看着周管家这副模样，心里冷笑。
老狐狸装可怜，段位还是太低。
这账目问题绝对不是周管家能一手遮天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柳淮之？
亦或是……
他人？
“周管家，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一向待你不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卸责任？”尹沁楠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样，直戳周管家的心窝。
周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夫人…我…”
尹沁楠站起身，走到周管家面前，语气放缓了一些，“管家，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周管家眼神闪烁，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他才抬起头，颤巍巍地说：“夫人…老奴…老奴确实…隐瞒了一些事…”
“说！”尹沁楠厉声喝道。
“是…是关于…老爷…”周管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尹沁楠心中一沉，看来，这柳淮之果然有问题。
“老爷他…每个月…都会…都会…”周管家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出关键信息。
“都会什么？！”尹沁楠有些不耐烦了。
周管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老爷他…每个月都会…都会…拿出一大笔银子…交给…交给…”
“交给谁？！”
周管家浑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最终，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墨…墨…”
尹沁楠眉头一挑，心中已有打算。
她迅速派人将账房的小会计叫来，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角色此刻却显得格外胆怯。
尹沁楠盯着他，眼神如鹰般锐利：“你叫什么名字？”
小会计瑟缩了一下，声音颤抖：“小…小人…徐…徐铭。”
“徐铭，账目的问题，你知道多少？”尹沁楠的声音冷得像冰。
徐铭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低头不敢直视尹沁楠的眼睛：“小人…小人不知…夫人明鉴。”
尹沁楠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冷笑：“不知？那这账本上的一笔笔亏空，又该如何解释？”
徐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夫人，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见利忘义，被外面的人收买，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尹沁楠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是谁收买了你？”
徐铭咬了咬牙，终于吐露实情：“是…是杨族长的手下，何师爷！他们答应给我一大笔银子，让我在账目上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