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你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还突破不突破了？”形似干尸的黑驴，声音干涸到好似老旧木门的吱呀声。
它体内的混元气早已经被榨干，甚至就连血液也被抽出了大半给栖云城供能。
但即便如此，在炼气士大军组成的阵法攻击下，栖云城也逐渐失去了光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突破不突破，要看命呐。”陈恕的声音沙哑，已然也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枯槁模样。
他的底蕴，也已经被消耗殆尽，现在是全凭一口气在硬撑。
面对数十万大军组成的层层叠叠大阵，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除非，他能再次突破，对领域的掌控更加精深，才有可能撕破阵法和至尊简对此处的混元气禁锢。
但任凭他如何调整心态，如何变换修行姿势，他的修为始终卡在一千九百九十九层。
对领域的掌控，也卡在仅差一丝就完美的状态。
就差那么一丝，仅一步之遥，对此时的他来却犹如堑。
“命个屁！本王就知道，你整惹是生非，早晚会牵连大家一起死。”
气若游丝的黑驴开始絮絮叨叨：“仙秦和异鬼争斗，让他们争去就是，关你什么事。咱们只需一心修炼，到时不管是仙秦掌权，还是异鬼降世，咱们都有生存空间。”
“还有那些凡人，他们死便死了，被圈养就圈养，你非要多事操心他们的死活，活该你被累死。”
“本王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个煞孤星的短命鬼……”
黑驴的声音不大，但格外刺耳。
陈恕心中唏嘘不已，黑驴得难听，但都是事实。
“蠢驴，闭嘴吧你！陈恕他是好人，你一头驴懂什么。”唯一还保留着健康状态的云早早，气不过黑驴埋怨陈恕，直接上前踹了黑驴一脚。
“哈哈哈，好人？”黑驴惨笑了起来。
“对，就是好人，你笑什么。”云早早抬脚冲着干瘪的龙躯又踹了两脚。
“好人，好人苦难多，好人没好报，好人不长……”黑驴言语中满是嘲讽。
“闭嘴！”本不想浪费气力与黑驴计较的陈恕，直接开口喝停了黑驴。
黑驴虽然得没错，但不适合在此时，万一教坏了孩子怎么办。
好人是路途坎坷，甚至生命的长度还不如恶人。
但，生命多长算长，多短又算短？
如果再比较一下生命的宽度、厚度，好人可以无愧于心，含笑九泉。
而自私自利之人，生命单薄如纸，毫无厚度可言。
陈恕有太多的道理要讲给云早早听，但又不知该从何起。
无从起，那便用行动来表达吧。
“早早，若是我撑不住，你便交出栖云城，拿着我的头颅去奉给赵高。如此，可保你平安无事。”陈恕气若游丝交代着后事。
他是绝对做不到给向赵高认四，所以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将栖云城主动交出去。
但早早不一样，她还。
到了绝境时，拿他的人头保云早早平安，就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