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自镇定，咽了咽口水，声音细若蚊蚋。
她总不好直接问他，是不是还想骂人吧？
江景深不解她是何意，只微微挑眉。
他瞥了眼桌上东西，语气中带了几分惊奇。
“你方才怎么敲的门？”
清清一听此言，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额头。
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她刚以为江景深会问她拿来的是什么东西。
毕竟这东西卖相实在不咋的，被她折腾过后就更难看了。
结果他竟然问这个。
她哪里好意思告诉他，她刚刚是用头磕的！
只是江景深先前便注意到了清清额头上红痕。
此刻又见她这般动作，心中顿时明了。
原本沉重的心情，因她这冒失之举，竟莫名地轻松了几分。
清清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敲门还能怎么敲......你，你别管那些小事。”
她一时编不出瞎话，只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吃鸭子！”
她边说边将托盘向前拉了拉，示意江景深享用。
江景深目光深邃，扫了一眼托盘中的食物。
随即又将视线落回清清身上，似笑非笑地问。
“你说这球是鸭子？”
他自然能辨认出这是食物，只是......
看这家店鸡做得还算入眼，鸭子怎么做成这样？
“虽失了双腿双翼，但它确是名副其实的鸭子无疑。”
清清抿了抿嘴，急忙为鸭子辩解。
“别看样子一般，味道一定不错。”
虽然她自己没尝过，但此次确是尽心尽力。
江景深只道那鸭的手脚都是被清清吃了。
他眼睫轻抬，目光从她认真的小脸上掠过，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暖意。
不过随口一提，她竟放在心上了。
他缓缓落座，姿态从容不迫。
一举一动看似平淡无奇，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优雅和风度。
“怎么样？”
清清顺势在一旁坐下。
她眼眸晶亮，眼神充满期待。
这鸭子看着朴实，口感倒是丰富。
江景深微微颔首，清清唇边顿时绽开笑容。
“我就说嘛。”
这次她只是单纯烹饪，一点旁门左道的花招都没使。
“你再看看里面，那才是精华。”
清清眨了眨眼，语气中带了几分神秘。
目光流转间，江景深指尖微动，轻轻拨开鸭肉。
待他看清之后，眼中不禁划过诧异。
鸭腹之中，糯米塞得满满当当。
青红白三色，交相辉映。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这么大的鸭子，又诸多配料，难怪她端不动。
先前种种闪过，江景深恍然。
这便是那嘉兴名菜——锦绣乾坤。
只是，此等美味，竟也流传于嘉兴之外？
想到这菜灾难的摆盘，江景深心中一动，忽然有了猜测。
只是这念头，很快被他否定。
清清不过吃了几口，如何就能复刻出来？
况且，她往日捣鼓的，是板蓝根糕团之类的黑暗料理。
或许，只是此菜流传甚广，嘉兴的最为人所称道罢了。
清清见江景深面色稍霁，心中微微一柔。
她暗暗调整呼吸，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
“你既然吃到了鸭子，能不能......不要再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