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语言不通，江祀只能安抚的轻轻拍打着女人的肩膀。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再多也不过是历史书和手机视频，此刻真切的感受到身边神色呆滞的女人身上那股绝望，呼吸也带上了点颤抖。
怕的。
是打心底涌上来的莫名恐惧。
该怎么办？季零摸了摸下巴。
那当然是——
“打出去。”
【打出去。】
两道声线重合在一起，江祀愣了愣。
贝利亚单边眉毛向上一挑，“想到一起了啊，那就……”
【——开打！】
“再玩会。”
贝利亚嘴角上扬，从窗台上下来：“你好像一直都很热衷让本大爷接触地球人和光之战士。”
比如放任他和那几个SSp小鬼接触，比如给凯推波助澜叫他师父。
季零：……
【我是这么隐晦的人吗？再说了接触接触怎么了，大反派又不会因为接触了地球人就变白了，我会干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你自己想接触不要拿我当挡箭牌谢谢。而且——发动这种单方面屠杀的勾史请不要和人混为一谈，不接触也罢。】
江祀：……
阿零，你的话有点太密了。
这边建议降速，显得不那么心虚。
贝利亚嘴角带笑，扬手拉开了窗户上灰蒙蒙的窗帘，和外边两个提着枪的男人对上视线。
窗外的人抬起了枪。
“怎么了，他们不也是地球人么？”贝利亚侧身，伸手按在跑过来试图把他拉回去的男人头上，把人往下按了按。
子弹破窗，从贝利亚的面前划过，打进墙壁里。
陷入安静的房间里，贝利亚看着墙壁的弹孔，挑眉把手里懵逼的男人推回人群里。
有、有点帅。
江祀呆呆的看着，旁边的女人也呆呆的看着。
贝利亚歪歪头，又一颗子弹划过，他看向窗外杀意十足的两人。
【干他们！】伴随着精神空间里季零的嚷嚷，贝利亚逐渐笑容逐渐猖狂。
窗外举着热武器的两人面对面，神色逐渐惊恐，两声枪响，废墟里多了两坨黑泥。
【宇宙人？】
“什么啊。”贝利亚猖狂笑容僵住，失望爬上眉眼。
要问季零偷摸想要他接触接触那群正义感泛滥的家伙为了什么，他能猜到。大概就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啊，回头是岸啊，放弃搞事啊，之类的。
至于季零成没成功，贝利亚很想说没有。
但每次回到回到精神空间，看着偶尔会变回过去模样的自己，以及看着发癫的伽古拉时升起的莫名嫌弃，他就知道一切都变了。
他的体内早就没有了雷布朗多。
尽管在捷德那的时候还是有点癫，但目前脑子已经彻底清醒了。
可是。
他完全——不想让季零这个癫婆如愿。贝利亚的视线落到手臂上，伸手把上滑的袖子拉了下去，遮住那抹夹杂红色的白。
简单理解一下就是，不承认自己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想自己的变化被察觉。
要脸。
江祀的胳膊已经被放开了，不再呆滞的女人向她说了句什么。
她听不懂，但她看的见。
难掩疲惫伤痛和眼眶滑落的眼泪，却还是向她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自觉揉了揉她胳膊的动作也表达了歉意。
江祀五味杂陈的回以笑容，看着女人被其他人带向角落。
贝利亚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转身踹开了门。
对面的高墙上，泛着红光的摄像头一个接一个转向那张带着嚣张笑容的脸。
“废物。”
带着一股子不屑和傲慢的声音落进所有人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摄像头一个接一个，噼里啪啦仿佛白日里的烟花般的炸开。
“你说什么？”江祀扶着摇摇欲坠的门，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却发现贝利亚说的好像不是她会的任何一个语言。
贝利亚侧头看了她一眼：“废物。”
江祀：……
这是在骂她吗？谢谢，被骂爽了。
季零收回掉地上的下巴，甩甩脑袋，把在脑子里刷屏的“好帅”两个字甩出去，不甘的双手拍地：【装逼！！这绝对是在装逼啊——】
江祀看着贝利亚把头又扭了回去，双手插兜就走掉了，两手捂着心口狠狠的吸了口气。
刚抬脚跟上去，身后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带着泣音的欢呼。江祀跟在贝利亚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那群人挤在窗口和门口，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或是额头，神色激动。
“……他们在说什么？”江祀忍不住低头，两只手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口袋。空的啊，她没偷东西啊。
前面的背影突然停下，江祀抬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这张属于季零的脸上带着江祀从未见过的张扬。
“他们在喊我——神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前的人后仰着，发出了熟悉的狂笑。
不是破坏者，不是恶魔，更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卡密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