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每看着红凯带着那副模样走在季零身边，难以言喻的厌恶便会加深一分。
他凭什么能够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脸上该出现的，是那赤红着眼睛，痛苦且愤怒的神情。
“……你特殊的体质让我们都太过放松了。”伽古拉想到红凯的模样，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
“银河的候鸟不会为任何人驻足。”
无法保证自己能够保护住想保护的人，与其在生离死别时痛彻心扉，不如一开始就擦肩而过。
这是凯一直以来的准则。
“是你的强大让他松懈并动摇了……”伽古拉眸底的不甘隐隐浮现。
他甚至有过——如果季零死在了凯的面前，凯还会像曾经那样在杀死他的最后一刻拉回意识吗？——这般想法。
可惜伽古拉自己也接受不了季零死掉的情况出现。
“强大的可从来都不是我。”
夕阳落下，夜幕不知不觉的将两人笼罩，无名的风将季零的声音吹散。
“抱歉，伽古拉。”
因为什么而抱歉并没有准确的定义。她仅仅是觉得，她应该说声抱歉。
“……”
微卷的发丝从脸侧被风吹起，遮住了伽古拉的眸子，夜幕下身姿挺拔的伽古拉沉默着。
她没有对不起他们任何人。
“真过分啊。”伽古拉仰了仰头，“这种时候不该给我来一段演讲吗？就像那次在飞船上那样。”
“什么啊，那叫发自内心的劝导好嘛，什么演讲。”
随着季零抱怨的声音落下，什么东西砸在了伽古拉的脑门上。
接住这颗红色包装的糖果，伽古拉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这颗糖放在眼睛前面，歪着脑袋冲着季零比划：“原来你还喜欢吃糖啊——那么幼稚的零酱可不可以再发自内心的劝导我几句呢？”
“劝了你就听吗？”
“不听～”
“呵，男人。”
“零酱～你叛变我都没有生气诶！”突如其来的黏糊糊的语气让季零忍不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这男人该死的骚包。
精神空间的贝利亚恶心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跳出来打破这个粘腻的氛围，毫不留情的下了驱逐令：【行了，你可以滚了。】
伽古拉收起糖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睛：“好无情啊……贝利亚saa。”
季零像是想到了什么，两手拍在一起，冲伽古拉说了句抱歉。
“因为和他说好了晚上的时间给他啦……”
季零的表情在这句话后变化的非常明显，眼神透出的压迫感让伽古拉不爽的后退了几步。
晚上是贝利亚的时间吗？
……难怪每到晚上他都找不到脱离大部队的季零。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伽古拉垂下眼睛，已经退至边缘，被雾气席卷。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伽古拉。”
“在痛苦和罪恶中找回自己吧，无关正义或邪恶。”
————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坐在这家没有被季零记住名字的小酒屋里，精神空间里的季零嘀咕着。
贝利亚撑着下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冰块：“那你不知道早点说吗。”
【那多尴尬，当初在飞船上我说完就溜了，这面对面的我也溜不走——这种羞耻的台词我是真不行。】虽然有时候的确很有必要。
季零长吁短叹着。
【气氛沉重的我都说不出骚话了。】
贝利亚嗤笑一声，弹了弹杯子，里面的冰块晃动：“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根本看不出来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
【什么？我原来还有脑子吗？】季零发出意义不明的惊叹。
“バ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