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抱抱。”
他声音压得极低，开合的薄唇贴着她的皮肤。
顾凌伊垂下眼，止住挣扎的动作。
握在腕间的大掌缓慢地包裹住她的小手，长臂微抬，带着她的胳膊一同环上她的腰腹。
臀下的大腿紧紧绷着，他的手臂肌肉也绷得紧实。
像是整个人都处在紧绷状态。
顾凌伊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又蓄上了些水光，泪滴顺着脸颊滑落打在他的手背上。
傅临渊从她颈间抬起头，黑沉的眸子微颤，他无措地伸手用指腹去抹她眼角的泪花。
动作笨拙又慌乱。
顾凌伊思绪繁杂，一个寿宴将她情绪拉到最满。
从见到郁老太太时的彷徨，到脑海中涌现的画面，再到马背上的颠簸。
最后是傅临渊血肉模糊的掌心。
她被一个又一个状况砸得头晕目眩，压抑的情绪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泪水决堤，傅临渊神色一僵，他手臂用力将人揽怀里，掌心抚摸着她的脸颊。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他嗓音低哑，语气温柔，“对不起，宝宝。”
低垂的眼里映着哭红的小脸。
“不哭了好不好？”傅临渊轻声：“我会心疼……”
他的话像是触碰到顾凌伊的某处逆鳞，她突然握紧拳头重重砸在他的胸膛上。
气恼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会心疼我就不会心疼了吗！”
“本来就心烦了你还要添乱！”
“好端端的非要弄伤自己！”
傅临渊被她的控诉喊得一愣，一种隐晦的欣喜涌上心头。
马场上她和傅遇白共乘一骑的画面实在太刺眼。
两人那样亲近，一如从前一般。
如果她想起一切，会不会选择不要他？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烦躁得想发疯。
可是现在，她在心疼他，在为他掉眼泪。
傅临渊眸光闪烁，他抱着怀里的人下巴蹭她的耳侧，“宝宝，宝宝……”
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背，不时轻拍两下。
他低声解释：“对不起宝宝……我就是有点吃醋……”
顾凌伊吸了吸鼻子，声音憋闷：“吃醋也不能这么吃啊……”
她一直以为傅临渊是吃醋会折腾她的那种人，没想到他是折腾他自己。
想到他布满伤痕的手心，顾凌伊瘪着小嘴，“我又不是永远不下马，干嘛一副我跟别人跑了的样子。”
傅临渊抿着唇，眸色黑沉。
可不就是怕她跟人跑了吗！
别的男人也就算了，但是傅遇白，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
他怎么能不怕。
腰上的胳膊越箍越紧，顾凌伊皱了皱眉头，“你先放开我！”
傅临渊拉开了点距离，垂眸观察她的神色，问得小心翼翼：“还气吗宝宝？”
“我没有生气！”顾凌伊动了动腿：“你先让我起来！”
怕他不放便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让我起来我就不生气！”
傅临渊敛下的眼睫颤了颤，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哼。”
顾凌伊的轻哼声还带着哭过的鼻音，她从傅临渊身上下来，拎起药箱放回原处。
等她回到大厅时傅临渊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冷声道：“在你手好之前不许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