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若被弹簧弹起一般，猛地从训练馆的椅子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呼……呼……”他慌乱地环顾四周，这才惊觉自己依旧躺在训练馆的椅子上，身上还盖着王大鹅的外套，外套上残留的体温，成了此刻唯一真实的慰藉。
“原来是梦啊……”他微微垂首，神色间难掩失落，轻叹了口气，可那嘴角却又不自觉地上扬，仿若在这失落中，又寻得了一丝别样的力量。虽说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可这梦却仿若一颗火种，将他心底那簇名为梦想的火焰燃得愈发炽热。他清楚，只要自己肯咬牙拼搏，终有一日，能将这梦中的一切化作触手可及的现实！他缓缓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浑身酸痛之感如细密的针，刺扎着每一寸肌肉，疼得他不禁微微皱眉。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挪到饮水机旁，接了满满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淌下，驱散了些许疲惫。
“醒了？”王大鹅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突兀响起，吓得张无尘一个激灵。“鹅哥，几点了？”张无尘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睡过头的混沌感仿若一层浓雾，笼罩着他的大脑，梦里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还在耳畔悠悠回荡，令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晚上八点多了，”王大鹅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刚一靠近，一股饭菜的诱人香气便飘散开来，“吃吧，你中午都没吃饭，饿到现在了。”
张无尘忙伸手接过塑料袋，里头是两盒还热气腾腾的盖饭。
他的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咕咕直叫，当下也没多客套，直接打开一盒，仿若饿狼扑食一般，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王大鹅挨着他缓缓坐下，指尖夹着根烟，“啪”地一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一圈圈灰白色的烟圈，目光透过烟霭，静静地望着张无尘，那眼神里仿若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透着丝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鹅哥，你看我干嘛？”张无尘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问道。
“没什么，”王大鹅轻轻摇了摇头，仿若要将那缕复杂情绪一并摇散，“就是觉着你小子挺不容易的。”
张无尘微微一愣，随即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略显憨气的笑：“鹅哥，你这话说的，我有啥不容易的？不就是练球嘛，谁练球不辛苦？”
“练球是辛苦，可你小子承受的压力，比旁人都要大得多，”王大鹅幽幽叹了口气，仿若将心底的无奈一并呼出，“你师父是张藏獒，你哥是樊熊猫，你爹是张云，这仨名字，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压得旁人喘不过气。
你顶着这么大的光环，一路走到今天，容易么？”张无尘扒拉了两口饭，仿若突然被一道灵感击中，猛地抬起头：“鹅哥，我这会儿去训练，我自个儿去琢磨琢磨我的球风。”
王大鹅眼皮一抬，斜睨了他一眼，指尖轻抖，烟灰簌簌抖落在地，脸上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又开始偷懒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可那语调深处，又透着些无奈。张无尘所谓的“感受球风”，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他独自瞎琢磨的幌子，美其名曰寻找灵感，实则十有八九是变着法儿地偷会儿懒。
张无尘嘿嘿一笑，也不辩解，三两口将剩下的饭扒拉干净，随手把饭盒一扔：“鹅哥，谢啦！我先走一步！”言罢，仿若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溜烟冲进了训练馆。
训练馆内，一群小孩子仿若不知疲倦的小陀螺，挥汗如雨，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与执着。乒乓球撞击球台发出的脆响，仿若密集的鼓点，在空气中欢快地回荡。
张无尘仿若一条游回熟悉水域的鱼，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里那张陪伴他无数日夜的球桌旁，纵身一跃而上，平躺在略带弹性的台面上，双手惬意地枕在脑后，目光散漫地落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日光灯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