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另一边。
姜岁穗还在被游街。
那盆粪水,并没泼到她身上,因为秦家的秦公子骑马出来了。
对方刚好凑巧,走得是与姜岁穗同一条路。
“又见面了,这次姜小姐还是那么的狼狈,可需要在下扶你一把?”秦恒拉着马绳,在姜岁穗的牢车周围走了几圈。
他坐在白马上,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再掩饰,看姜岁穗的眼神,不屑又渴望。
姜岁穗一心观察着着百姓的手,尽量躲藏,完全没去在意秦恒。
秦恒拉紧了马绳,冷色道:“姜小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公子这样有耐心的。”
“听你的意思,只要我低头,秦公子还能救我不成?”姜岁穗本是随口一说。
她只觉得秦恒对自己的执着过于奇怪。
没想到。
她的话刚说出口。
秦恒真应了,站定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姜岁穗心底诧异,狐疑也越来越多。
他不是看不起自己吗?
如果说,以前还有可能为了姜宁睿私下的钱,也许这点,秦家隐约知道。
所以才一直想娶她。
但现在,姜家落败已成事实,就算姜宁睿等人没被处死,短十几年内是不可能再起来了。
更不用说。
现在的她,是一个被押送要斩首的阶下囚。
秦恒还要来救她,到底按着什么心思?
姜岁穗这样想着,也没遮掩的意思,直白地表露出来,落在秦恒的眼中。
他忽然冷笑:“之前你那般羞辱本公子,我岂能轻易放过你。”
姜岁穗疑惑:“你所谓的不放过我,就是要救我?”
就在此刻。
人群里忽然有个小孩童举起石头,朝姜岁穗丢来,大喊道:“坏女人,你还我爹命来!”
秦恒目光一凌,当即挡下那块石头。
下一秒。
“大胆贱民,胆敢暗杀秦世子!”秦恒带出来的护卫,一脚将那孩童踹翻。
孩子被吓哭,他的娘亲赶紧抱走人。
姜岁穗想着那句话,猜测可能又是一个印子钱的受害者。
“这次,算不算本世子救得你!”秦恒冷沉的声音,把姜岁穗唤回神。
他以世子自称,倨傲全显。
再没有温和谦虚的假象,这样的秦恒反而更真实些。
姜岁穗没什么感情的回道:“但你依旧是骗子,是抢夺别人功劳的骗子。”
秦恒看着牢车里的女子,气笑:“好,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贴近,冷冽的笑着威胁:“等你人头落地了,本世子照样能带回去!”
姜岁穗脖子凉凉的。
她忍不住退后,让自己远离一点秦恒,这人是变态吗?
姜岁穗知道今日自己不会死,可是,听着秦恒的话,依旧觉得心惊吓人。
秦恒看着姜岁穗闪躲的动作,心中刺痛愤恨。
他记得很清楚。
她第一次见他时,是有好感的,装的贤惠淑女,越到后面就越不装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在她见过顾洲之后。
秦恒知道,姜岁穗其实和他是同一类人,都擅长伪装成他人心中喜欢的样子。
只要他们想,就没有不成功的。
他们就该天生一对。
“事到如今,顾洲还没出现,他已经放弃厌倦你了,如今,你只有求着本世子救你,才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秦恒盯着姜岁穗说。
他想看到姜岁穗的崩溃与惊恐,好一会儿,她脸上神情始终没变。
秦恒咬牙,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顾洲都在妓院和花魁女子颠鸾倒凤,不知时间为何物,他根本不喜欢你,只是玩玩你的!”
姜岁穗听了一耳朵,将此当成八卦给听了。
甚至。
她还有空想,传说中的花魁娘子长什么样,和自己见过的舞姬相比,谁会更好看?
不过。
不是说,花魁娘子都是在青楼,或者花坊上吗?
据说。
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生了颗七巧玲珑心,无论是谁来了,都能为其排忧解难。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姜岁穗如此想着,完全不在意秦恒口中的话,更没他想象中的嫉妒。
秦恒就这样,看着关着姜岁穗的牢车,一步步向斩首台上靠近。
“她不在意顾洲,难道连死也不在意吗?”秦恒喃喃着,心中有什么在发芽成长。
姜岁穗清冷漠然的气质,在这一刻,深深扎在秦恒的心里。
此时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将姜岁穗带回府藏起来。
姜岁穗被推到斩首台上。
按照计划,会有一个拐卖孩童的女贩子,代替她上台被斩。
两人身形相似。
一切都被皇帝安排好的。
在此之前。
她需要带上头套,跟着一排要被处死的犯人跪上去。
可现在……
姜岁穗看了一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直到现在,没有一个犯人戴头套。
姜岁穗开始忐忑,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不至于出尔反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