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安慰，陈小燕才松手，乖乖躺下去，王明将她的口罩摘下，不用检测就能看出来这是感染了，一级感染虽说只是普通的感冒，但也分体质，陈小燕算不上身子壮实，刚感染上便是这个样子也不算稀奇。只是不知道现在直接输液，陈小燕身子能不能受的住。“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陈小燕嘀咕着，眼睛微眯，王明拿着输液瓶和温度计：“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
量了量体温，直逼四十度去，王明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王明叹了口气，说着，打开那瓶输液，给陈小燕安排好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王明双手插在兜里，坐在一边，一瓶药大概是输三到五个小时，差不多要凌晨四点结束，王明也不敢睡，拿来本书准备熬到输完液再睡好了。
所幸，输液是有用的，陈小燕脸上的红热顿时降了温，陈小燕却紧皱着眉毛，似乎是做了噩梦：“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
声音支支吾吾，王明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捏着书，盯过去。
做噩梦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说梦话么。
王明心里吐槽着，不知道还以为陈小燕跟自己在演电影呢。
不对，怎么会这么想。
王明摇摇头，松了口气，看着陈小燕没输液的那只手发着抖，学着之前看电视剧里的样子，王明抬手握住，迅速地收到回应，陈小燕握回来，如同十指相扣，她的身子还在发烫，手却冰凉，惹人心疼。
“好了好了，我在我在，不会丢下你。”王明说着，想要跟睡着觉的陈小燕对话似的，科学上来讲，是有用的，但是也是概率性问题，做梦的人会受到外界的影响，但也要看这个外界的影响是否剧烈，王明抱着试试的心态回应着。
没想到真的奏效，陈小燕紧锁的眉头缓缓展开，只是抓着王明的那只手还紧紧的捏着。
算了，也无所谓，王明抬眼看了一下输液瓶，还有半瓶的量，再熬一会就行了。
窗外的风不算剧烈，但又很有存在感，时不时吹着树枝拍打着窗户，王明看着书的心思乱乱的，放下书，想要放松双眼，下意识便将眼神放在陈小燕那张脸上。
想来，自己上一世似乎从未有过此类的生活，照顾别人？不存在的，王明也没心思，即使是自己生病，自己判断后下个药便继续工作。
讨论会，演讲会，公开会等等，还有无数的手术等着自己，现在想来，那真是窒息的生活，似乎几乎没有一秒为自己而活，又似乎每一秒都在为了自己而活。
那现在的自己，又在是为了谁呢。
这个时刻王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对陈小燕有这样的行为呢，明明找来护士就可以照看，自己为什么要照顾到最后呢，这对于王明来说，应该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王明暂时还想不通，只是认为这短暂的“耽误时间”，还算不差。
取了输液瓶，刚刚感染还不能连着输两瓶，忙活完已经是凌晨将近五点，王明坐下来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也总算是可以回去睡觉了，可余光里陈小燕的眉毛又不自觉黏在一起来，王明叹了口气，坐下来又给手递过去，再次被紧紧抓住，潜意识里，王明笑了笑。
直到次日，上午，门被打开过，蔡谦来过，看着趴在那里睡着的王明，又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医生看着陈护士太累了，先不要打搅他吧。”
一句话，再也没有人来打扰，王明直接睡到了次日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