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所长,都想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搜查男宿舍。
王贵和杨金山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他们生怕自己枕头
突然,陈援朝一声轻笑:“金镯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是我偷了,我会带到宿舍里来?盛英文,我觉得,你的智商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杨金山趁机帮腔:“盛英文无故怀疑自己的同志,我觉得,他这个人的思想品德有问题!”
这句话颇具杀伤力。
前几年的运动中,很多人都被身边人甚至亲友举报,因此家破人亡的事时有发生。
据说,著名作家老房子,就遭遇妻子的告发。
盛英文居然建议搜查同志的宿舍,你是何居心?
盛英文还不死心:“别跟我扯什么治伤治死的!你偷了自己的亲嫂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你让我们整个宣传队都跟着丢人!”
盛英文这话一出口,顿时感觉场面冰冷,不管是骆玉堂、冯轩、池冬梅、刘少波,还是杨金山、李彩霞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盛英文的话听着大义凛然,在别人听来,却似乎是他巴不得宣传队出这样的事,集体丢人。
一旦真的宣传队集体蒙羞,那就是整个红星公社都跟着蒙羞,骆玉堂等人能高兴才怪!
顾所长出于职业敏感,本来也想搜一下,可是他一看骆玉堂等人那凌厉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做不得。
顾所长不搜,也能说出不搜的理由:“这位同志,那么贵重的镯子,如果是你,你会带到宿舍里吗?不是专业人员,就少说话!你要是不服,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办!”
说到这里,顾所长已经声色俱厉,盛英文再也不敢多嘴。
借这个机会,陈援朝向骆玉堂说道:“骆主任,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骆玉堂也想给陈援朝一个机会,就笑道:“顾所长,既然援朝同志有办法,我们就看看他怎么做!”
顾所长当然要听主任的:“哈哈,年轻人的脑子比我们好使!”
陈援朝提议道:“顾所长,你先问问田春英她们三个吧,做个笔录,走个流程!”
他这么一说,顾所长更加高看一眼:“年轻人,连办案流程也知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田春英则气鼓鼓地说:“不管你怎么问,我们都有证据!”
顾所长让刘少波搬来一张桌子,让那个年轻的公安做好记录准备。
顾所长开始发问:“田春英同志,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31岁。”
“家住哪里?”
“我家住在田家庄,属于田集大队、第二生产队。”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儿一女!”
“你与被告陈援朝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小叔子!”
……
顾所长最后问道:“你那个镯子是什么样的,你具体描述一下!”
田春英捋起袖子,露出粗壮的小臂:“镯子这么大,套在我手脖子上还打晃,上面有龙和凤的花纹。我还找人称过,重一两三钱!”
“这镯子是从哪里来的!”
“土改的时候,我娘从地主家大小姐的手脖子上抢的!”
她说这话时,旁边的人都会心一笑。
1950年,全国轰轰烈烈大土改,农民从地主家抢到什么东西,都不犯法,有人甚至把地主的小老婆抢回家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