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清玥不说话，墨辞便主动询问。
“所以……是因为小麦穗的死？”
“还是觉得最近太过疲惫。”
“还是都有？”
沈清玥眉心紧了紧，偏头对上墨辞的目光。
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中充斥着好奇与担忧，而后，才长舒一口气。
“都有吧。”她红唇轻启抬头看着夜空。
头顶夜空繁星点点，而月亮在其中更是明亮。
“原本以为这几日下来早已经习惯生离死别，看着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最终成为一具枯骨，早就应该麻木了。”
“可如今才发觉，不是这样。”她几乎绝望地说道。
那双看着墨辞的瞳眸中，满是悲凄与不甘。
墨辞瞧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片刻，才道：“我们如今只能尽力而为。”
“你已然做得很好了。”
沈清玥却偏过头：“是啊！”
“许多人的情况危急，无异于与天争命。能有如此结局，本该知足了。”
“从帝都过来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话锋一转，那双透亮的眸子里染上湿润。
沈清玥自嘲苦笑：“来到这里之后，心态反而不一样了。”
“我贪心到想要所有人都活着，却毫无办法。”
那种无力感遍布内心，即便在他们过来之后，死去的病人少了不少。
即便那些死去的病人也不过是这些人里面的一小部分。但她亲身体会过失去家人的感受，所以知道每一个人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家庭。
那样的分别，是痛彻心扉的。
未曾想在沈清玥心中会有这般想法，墨辞偏头看着她，眼眸之中满是不忍。
他恨不得伸手将沈清玥揽入怀中。
而下一秒，他确实这么做了。
沈清玥被揽入怀中的一瞬间，她瞳孔微睁，下意识想要从墨辞怀中逃离出去。
可墨辞的力气很大，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沈清玥，人无法回头看。所以往前看，有我同你一起。”
他声音沙哑低沉。
沈清玥沉默了一瞬，终究依偎在了墨辞怀中，安静地闭上眼睛。
她心中说不出那种滋味，但此刻，想有个人可以依靠依靠。
人无法往回看……
可她这一路走来，似乎一直在往回看。
她一遍遍地在回忆曾经受到的那些折磨和疼痛，想起那些人离开人世时的悲痛。
沈清玥闭上眼睛，眼角有泪落下。
墨辞蹙眉，自然也能够感受到自己浸湿的衣衫。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沈清玥的背，目光之中满是温柔。
“没事，没事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怀中的女人逐渐没了动静。
墨辞垂眸，目光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睡着了。
墨辞的目光变得温柔，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随后将沈清玥打横抱起，朝着屋内走去。
这一夜，沈清玥睡得很沉。
再次醒来时，天竟然亮了。
她起来往外走时，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必如此不舍得，之前我不是与你说了吗？若是真的想我的话，今后就去边关看看。”
“拿着那把匕首，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对你们有分毫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