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独行武师不必如宗门弟子般紧密,只需在神祭大典共聚即可。
但前提是这些武者要对宋玄清保有基本信仰——毕竟祭祀效果与众人虔诚程度直接相关。
信徒心念越诚,宋玄清能汲取的香火越盛,参与祭祀者自身获得的反哺也越强。
岳连河这等老江湖自然明白其中关窍,当即盘算起如何借机壮大青云武馆。
“玄清公指点得是,老夫定当用心经营。”
送走宋玄清后,岳连河望着略显冷清的武馆庭院,摸着白须谋划起招贤纳士的章程,更要拉拢几位关键人物入局。
次日清晨,徐家武馆的暴脾气馆主徐今义被和风武馆的陈蒲生拉硬拽到青云武馆。
徐今义进门时满脸不悦:“岳老您又整什么幺蛾子?我早说过没事别互相串门。”
这位素来忌惮宋玄神威的馆主,自从青云武馆供奉神像后便避之不及。
“徐老弟稍安勿躁。”
岳连河笑吟吟斟上云雾茶:“今日请二位来,是有桩天大的机缘。”说着故意挺直腰板,眉宇间透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得意神色。
陈蒲最先察觉端倪:“岳师今日气色红润,莫非……”
话到嘴边却不敢说破。毕竟江湖皆知,二十年前那场恶战让岳连河根基尽毁,修为早该停滞不前。
“老夫的武道瓶颈,破了。”
岳连河轻描淡写抛出的这句话,惊得徐今义手中茶盏险些坠地。
陈蒲更是霍然起身,双目如电扫视老友周身——那若有若无的真气流转,确比月前浑厚三分。
岳连河笑着摆摆手:“根基未复,不过托玄清公的福,另辟蹊径了!”
他捧着茶盏将神祭奥秘娓娓道来。昨日亲历的玄妙仍在血脉中震颤,每句话都透着笃定。
徐今义手中茶碗晃出波纹:“每月二十二凑百人祭祀,当场涨修为?往后七日还能事半功倍?”
他抹了把额角细汗:“老岳你莫不是诓我们?”
“徐大嘴!”
岳连河拍案而起,茶盏叮当作响:“这等机缘老夫舍得独享?”
他掏出弟子名册:“七日前还卡在锻骨期的十三个弟子,如今都摸到通脉门槛了。”
陈蒲猛地抓住木椅扶手,指节泛白:“玄清公可要什么供奉?”
眼中闪着光:“我这就请匠人雕金身,明日开坛!”
“老陈且慢。”
徐今义苦笑着摸鼻尖:“我上月说玄清公像长得像灶王爷……”
他缩着脖子往窗边挪了半寸:“老岳你给说个情,我愿斋戒三月赔罪。”
岳连河指节叩着桌案:“后日玄清庙前设香案,你亲自诵悔过书。”
转头对陈蒲道:“你那边先备五牲六畜,待神像开光时……”
话未说完,陈蒲已掏出炭笔在掌心疾书。
窗外春燕掠过,带起满室茶香,混着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檐下铜铃忽地无风自响,惊得徐今义手中茶盏哐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