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终于被彻底折服，心甘情愿道：“小子愿意接受夫人的资助，学成之日亦不忘夫人之恩。”
柳无依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拊掌笑道：“好！”
转而从春桃手里接过一个钱袋，递给他：“这里是十两金子和二两碎银，你先拿着，明日我会遣人带你和你娘到新的宅子住下，那里临近国子监。”
“你只需好好进学，待国子监下月招生时顺利考进去。”
余杭接过钱袋，起身到了柳无依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谢夫人看重，国子监下月的招生名录里，定会有余杭之名。”
过了两日，澹台迦南难得按时休沐，柳无依扯着人陪她逛园子。
她刚来府里时后花园的湖面结满了坚冰，坐在湖心亭也无甚风景好看。
隔年四月柳无依再到湖心亭，冰消雪融，一汪春水载着连顷的碧荷随波飘荡，圆胖的锦鲤甩尾从其中游过，偶尔冒头吐个泡出来。
身旁有人陪她赏景，柳无依兴致盎然，接过春桃递来的鱼食，分给澹台迦南一半。
鱼食丢下，很快有几尾鱼游了过来，其中一条通体金黄鳞片的鱼长得最壮，尾巴两三下拍开其他的鱼，吞吃完鱼食，然后朝着湖心亭方向冒头，嘴巴一张一合的，催着柳无依再投些吃食。
湖里其他鱼儿也闻见了鱼食的味道，匆匆摆尾朝湖心亭下聚集。
柳无依忙又撒了一把鱼食下去，鳞片金黄的胖鱼故技重施，打跑群鱼，吃掉了那些鱼食。
“大人，这鱼好坏啊，都吃这么胖了，还抢别的鱼的吃食。”
澹台迦南侧倚在栏杆上，笑看着柳无依喂鱼，听见她的抱怨，回道：“不必着急，这湖里还有更大的鱼。”
柳无依闻言倾身，更认真的看向湖面，兴致勃勃地左右搜寻着，澹台迦南口中的那条大鱼，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更大的鱼出现。
“现在都没出来，该不会没能成功过冬吧？”
澹台迦南手一扬，掌中的那一捧鱼食尽数倾进了湖里，鱼食的落点晕开一片浑浊。
“呀！”柳无依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大人怎么把鱼食都丢进去了，吓我一跳。”
澹台迦南笑而不语，示意她看湖里。
群鱼翻涌，搅起重重波浪，甚至折断了数片荷叶，忽然鳞片金黄的胖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般，大口吞吃了两口鱼食，便快速地游开了。
下一瞬，柳无依看见从荷叶下游出一条足有手臂长的黑鳞鱼，它不紧不慢地游过来，原本还为了抢鱼食打生打死的鱼群，瞬间安静下来，如离弦之箭一般窜走了。
只剩下那条黑鳞鱼悠闲地吃着食。
“大人说的就是这条鱼吧？果真好大一条，其他的鱼怎么那般怕它，都不来吃食了。”
柳无依对着黑鳞鱼新奇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如方才热闹了。
“赢家通吃。”澹台迦南说得简略，实际这条黑鱼意外游进湖里来时，吃了不少锦鲤，才换得如今的地位。
柳无依皱皱鼻子，说：“这样一点都不好玩，还是方才热闹。”
澹台迦南笑看着她：“夫人爱热闹，所以放过了其他几家售卖孤本的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