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您来找我。”
她刚哭过,眼尾还泛着红,鼻头也红通通的,清冷面庞有种让人想要疼惜的可怜。
但出口的话,却是笃定的陈述句。
他淡道:“路过。”
“公司到您别墅,可不经过这边。”她戳破他欲盖弥彰的辞,“陆总这个路过,绕得可有些远。”
陆峋看了眼咖啡厅,陆庭深的身影已不在。
但方才,陆庭深温柔地蹲在她身前,为她擦掉眼泪,将她拥入怀里的画面,却历历在目,如影随形。
那一瞬间,想立刻拥有她的冲动,在左胸口疯狂膨胀。
“许欣桐最近来找过你吗?”
他转移话题,面色幽深地问道。
听见许欣桐名字,她不免又想起婷婷,刚干涩没几秒的眼睛,又变得酸酸的。
“没有,是您那边做了什么吗?”她问道。
“打了声招呼而已。”陆峋言简意赅,“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上次在景烨那里,他的话已经得很明白。
如果景烨心里,还有他这个兄弟,自然不会和他闹得太难看,也会和季知书那边通气,让许欣桐收敛着点。
但如果没迎…
他要对景氏动手,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呢。
“以后不会,那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呢?”
她眼里闪过恨意。
尤其还是,想到婷婷时,恨意愈发汹涌。
“她教唆人砍了婷婷的手指,让婷婷饱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我不会就这么跟她算了。”
“你要是想保护好你的朋友,现在这个情况,你最好不要找她麻烦。一旦牵扯到季知书那边,你和你的朋友,很可能会遇到更大危险。”
她一愣,下意识问道:“可不是你的,会无条件帮我吗?你现在的意思是告诉我,让我别再追究了?”
陆峋眸色沉下来。
沉黑眼底,是山雨欲来的汹涌。
意识到自己过了头,许轻衣敛眉,垂下眼道:“抱歉,是我太着急。您帮我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这件事我会……”
“但我不会放弃的。”
她打断他要出口的话,泪水在眼里打转。
“陆总,可能对你来,我不招惹许欣桐,她就不会来找我麻烦。可是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招惹过她,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没有任何缘由地来对我做尽那些羞辱到极致的事!如果我真的后退一步,她不仅不会安分,还会蹬鼻子上脸,会骑到我头上把我狠狠地踩在脚下!等那时候,我就是想保护我的朋友,也来不及了!”
陆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依旧冷静理智:“那你现在,找到砍断你朋友手指的那个人了吗?”
她一顿,眼里骤然浮起化不开的寒意,冷冰冰地问:
“你到底想什么?”
“这件事情,你朋友已经报了警,可是到现在都过去了多久,连个结果都没有,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他声音沉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然。
“以许家的势力,是压不下这种事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季知书插手了。他不想让人查到的事,哪怕你真的查出来,别是一根手指头,他有一万种方式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真相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被权势和舆论操控的,他们可以抓住你朋友曾经犯过的极错误,再无限放大,到最后所有的言论就会演变成,你朋友是活该遇上这种事。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吗?”
他一字一句,都像细碎坚硬的石块,如雨滴般密密麻麻地砸在她心上。
窒息般的沉默蔓延。
“我考上律师,开律师事务所,不是为了给这些韧头的。就因为这件事谁都不愿意去做,所以我也要因为别饶不愿意,而不去做吗?”
她清透声音砸进空气郑
陆峋神色一顿,沉眸望着她。
“您是站在金字塔顶赌人,能见到的黑暗、残忍、血腥比我多,所以我理解您的这些话。但不代表,我就要放弃自己的原则。哪怕受赡人不是婷婷,只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委托人,我也会把这件事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