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今怎么着？”
庞彪有一块怀表，像是二三十年代的产物，有点古董的意思，不过能走字看时间就行：“这才早上十点钟，这雨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了，就算是停了，山里也有山洪，咱们得明才能走。”
“霍叔，你昨打的那只野兔放着也是放着，要不咱们今资本一把，烤了算了。”
几个人赶山带的都是口粮和水，只有庞彪这个老赶山人有经验，用扎口的香囊袋子弄了一把盐疙瘩，否则昨晚上的烤鱼确实也没啥味道。
搞不到孜然烧烤料的年代，一把盐就是好厨子。
“行，吃了。”
霍老四大方，一挥手，顿时引起了赵二喜和陈大牛充满的掌声。
“先好，咱们喝酒悠着点，毕竟是山里。”
庞彪在这个山屋还藏了一台苞谷酒，自家酿的，喝着肯定没有烧刀子和绿脖子那么爽口，但是在这种条件下，一口下肚，28度的轻微酒精在肠胃里翻滚，然后顺着骨肉散开，暖暖的很贴心。
但这毕竟是深山，要是喝多了，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那就是纯纯的给山里的野兽送人头。
“我……我不喝酒。”
赵三喜讪讪地挠着头：“一口喝不了。”
“都悠着点。”
外面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下。
开了春的阵雨，恶劣得很。
不过山屋里干得确实热火朝。
一只兔子，剥皮，开膛破肚，用外面的雨水洗刷了内脏。
庞彪作为赶山人之光，不仅赶山的经验丰富，山里面生活的经验也不差。
他简单地就搞了一个烤架，和昨晚上的烤鱼一样，亲自掌勺，滋滋冒油。
下了雨，屋子里就没了时间感了。
除了偶尔出去撒尿，顺便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啥动静，都在屋子里吹牛逼，喝酒吃肉，感觉像是一帮被逼上梁山的好汉。
“老霍，闲着也是闲着，之前赶山的时候给我讲的聊斋，你给这几个后生也。”
“眼瞅着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讲聊斋的女鬼最得劲了。”
庞彪给大家伙发了烟，几个人围着炉子盘坐在一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只有赵三喜一个人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是野兽靠近。
“对对对，我喜欢什么聂倩。”
赵二喜一听，连忙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
“你还懂这个？”
陈大牛震惊的看了一眼林阳：“阳，没想到咱们这帮人里面还有文化人。”
“来，给大家讲讲。”
要霍老四这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一流，连林阳都听进去了。
他连带比划，门口的赵三喜都开始脑补聂倩的美貌。
“行，撒尿得赶紧撒尿，咱们等会讲陆判官换头。”
霍老四的成就感也不错，一拍大腿，叼着烟起身晃动着腰身，蹲得久了是有点麻。
“我去拉泡尿。”
林阳接过陈大牛的半根烟，给自己引上一根，就往门外走。
他右手刚抓着门把手，打开了里面的门栓，只是打开了一条缝。
突然，整个缺场杵在了原地：“都……都别动，快抄家伙！”
“阳，咋了？”
庞彪那个方向，也隐隐间看到门缝外面有一个庞然大物正立着。
多年的赶山经验，让庞彪迅速地拿起了墙边的猎枪，拉栓上膛，端枪，瞄准。
“艹！”
“黑瞎子啥时候也喜欢听聊斋了！”
此时的林阳一动不敢动，看着距离不到六十公分的黑瞎子立在门口，呆萌呆萌地看着自己，一股恶臭从黑瞎子的嘴里喷出来，直冲他的面门：“彪哥，霍叔，兄弟的命可以在你们手里了，你俩要是一击不中，死的就是兄弟我了！”